“我那些叔叔阿姨大爷,要是知道咱俩处对象了,明天就能跟你们新派的那些人决斗去!你信不?”
程冀北哼了一声没说话,心里估计差不多。
他们准以为这是一场阴谋,要把他们老派的重点培养对象算计过来,到新派去。
秦绵绵见程冀北这次没有那么生气了,继续加大了攻势,
“冀北哥哥,你别生气了好吗?我私底下都补偿你了呀!”
她冲他暧-昧的眨眨眼,好像在提醒他什么似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程冀北更来气了!
她说的是勾他小腿肚,让他差点呛死的事吗?
秦绵绵看着程冀北控诉的眼神,也有些心虚,连忙又道,
“那我给你说一个消息,你听了之后肯定会高兴的!
你可得答应我,听了之后就不准再生气了!”
程冀北露出一个,那你说说看的表情。
秦绵绵凑过去悄悄说:
“我听我白秀阿姨说,厂里要派两个人去京市交流学习,最后定下了咱们俩!
两个人哦!单独哦!”
秦绵绵重重地在几个字上咬重了音,还不忘冲着程冀北眨眨眼。
程冀北轻轻别过头,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似的。
但一直蔓延到脖根底下的红,可骗不了人。
他听到这个消息,可不单单是高兴那么简单,那绝对是非常激动了。
知道秦绵绵要去京市的事,全家人都十分激动。
现在这时候想出趟远门是多么难的事啊,又要证明又要介绍信的,更何况是去京市,那可是首都啊!
刘玉珍已经按耐不住,跟所有的亲戚说了,再加上秦绵绵上报纸的事儿,秦守业家一时门庭若市,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可等到有人说,要让秦绵绵捎东西,其他人纷纷响应时,刘玉珍才傻眼了。
这个说要京市的大暖瓶,质量比这边好。
那个说要两个大瓷盆,带喜字的那种,回头儿子结婚的时候要用。
还有说要京市的尼绒布的,回头留着秋天的时候做大衣穿。
更有直接让秦绵绵去百货商场,帮着捎手表的。
说是南城的商店没有卖的。
刘玉珍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你呀你!让你多嘴!让你爱显白。
秦绵绵在一旁笑盈盈地听着,这时候看到她妈吃鳖的脸色,心说是得给她妈一次教训。
要不然以后总有这样的事,谁能受得了?
看着刘玉珍对她露出忏悔又求救的眼神,秦绵绵才站了起来,乐呵呵的对这些亲戚说:
“各位叔伯婶娘,我去一趟京市大家都高兴。这我知道,我也愿意给大家捎东西。
但是大家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们家可没钱和票,不能提前给大家垫付。
所以大家想要东西的,能不能先把钱和票给我。
要两脸盆和暖瓶的,一人先给我十块钱,回头咱们多退少补嘛!
因为咱也不知道京市的脸盆和暖瓶和咱南城的是不是一个价,万一真五块钱一个呢?
对了,还有工业券,要的可是全国通用的工业券,可千万得准备好了!
还有那要手表和呢绒布的,手表最起码得准备五百块吧。
你就是卖了我,我也凑不起买手表的钱呢,都得提前先把钱给我!
尼绒布怎么着也得先准备个五十块吧,再加上全国通用的布票。
大家赶快带着钱和票来,我明天可就要走了!”
不要钱和票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
现在一听秦绵绵又要钱又要票,还得是多要钱,要全国通用票,直接把人都吓跑了!
大家心说,谁知你能不能贪了我的钱,从中间赚差价呀?我还是在本地买买得了。
亲戚们极有默契的再不提这事了,没一会儿就纷纷站起来告辞。
刘玉珍一个也没给好脸,等他们走了才狠狠的“呸”了一声。
“全是想要占便宜的,真是算计到骨头里了。”
“你就闭嘴吧,要不是你招来这么多人,怎可能有这些破事儿?”
秦守业骂到。
刘玉珍再不敢说话了,嚷嚷着要去帮秦绵绵收拾东西,赶快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秦绵绵和秦守业。
秦守业看着闺女小声说:
“你别怪你妈,她是这么多年低头低惯了,好不容易闺女出息了,她一时有些太高兴了。”
“嗯,”秦绵绵点头。
“爸,我都知道的。”
她把有些不高兴的情绪甩掉,然后笑着问,
“爸爸,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带回来给你呀!”
秦守业笑着摇头,“你好好去玩儿,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爸比什么都高兴。”
说着还从兜里掏出了五块钱。
“爸这小金库也不多了,这些留着给你去买东西。”
秦绵绵的鼻子一下就酸了,不管怎么样,这个家里还是有温情的。
秦老太太可比他们所有人,都能沉得住气。
听说秦绵绵要去京市之后,可一点儿都没声张。
秦绵绵笑着问她,
“您怎么不跟别人说说呀?这可是多长脸的事啊!”
“我着什么急说?我等你从京市回来再说不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