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这个机遇,她就不打算错过了。
有了计划,尔禾不慌不忙安排起来。
而忙忙碌碌中,时间已经进入了腊月下旬。
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两人婚礼的日期也更近了。
新房已经布置的差不多,换了新的衣柜和床,窗帘也换成了新的花布,贺铮最得意的小屋子也造好了。
就挨着西边的屋子,一间屋,中间用墙隔开,前边是灶房,后边建了一个洗澡的屋子,至于浴缸……
就没有这玩意 ,所以是砌了一口大锅,下面是烧火的,如果冬天的时候人就在锅里洗澡,下面烧火,水能一直保持不冷,冬天泡澡还是很方便的。
虽然这么个玩意看起来乡土气很足,但实用性很高。
尔禾看着那大锅,想象自己在里面泡澡,底下是熊熊燃烧的火苗。
画面实在有点太美。
贺铮心里也美的冒泡泡,“以后你要洗澡,我就给你烧水。”
“你想的倒是很美。”
贺铮眉开眼笑,“我给我媳妇烧洗澡水,当然美了。”
两人在小屋说话,王绣找了过来。
“是这样,我们找了厨子烧菜安排菜单,菜单的事我和你爸就能搞定,就是尔禾啊,我们贺家这边的亲戚人数都统计过了,总共是十二桌,只不过你的情况……”
按说两家人一家娶媳妇,一家嫁女儿,两家的亲戚都是分开在各自家里吃席,但如今尔禾这情况特殊。
还有一个从哪里出嫁的问题。
娶亲的队伍从贺家出发,去哪把新娘娶回来?
既然办婚礼,这些事都是要考虑进去的。
贺铮紧张的看了眼尔禾,怕提起这些事让她不高兴了。
尔禾又没结过婚,而且最近一门心思盘算买卖的事,还真把这个给忘了,“我这边的话就邹周一个朋友,如果非要说的话,把苏家人和李东李西算上,也就一桌人吧。”
“这倒是不用你说,苏家夫妻两都会来帮忙,还有李东李西到时候一起过来吃就行了,那也就是说只多你一个朋友。”
说到这里,王绣也有些心疼,想着毕竟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聂家那边……一个人都不来吗?”
“我没邀请他们。”
尔禾直说。
王绣一愣,“行,他们不来就算,咱们照样热热闹闹的办喜事。”
心里则想着,如果她是聂家那个亲妈,就算女儿不邀请,她无论如何也会过来的,那可是亲女儿嫁人啊。
但想到陈玉琴当初就能狠狠心把女儿换了。
王绣也不提这糟心的事。
“那行,我就安排下去了。”
办喜事也不是一桩小事,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王绣最近每天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过流程,一遍遍的想有没有遗漏什么。
省城。
腊月二十五这天。
聂明终于结束了手边部队的工作,有时间回家。
第一时间他就交待帮他订车票,他要去县城。
任务在身,当时他不得不紧急回到部队,军令大于一切,为此牺牲了家里的事,如今他特意告了半个月的假,不排除遇到紧急情况还是会被提前召回,所以他回家收拾了点东西,就准备去车站。
两个大女儿都已经成家,如今都跟着丈夫在外地。
家里……
聂川也在部队,他倒也不至于因为聂川不是聂家人,就把他从部队踢出去,况且在部队里,也没人知道聂川是他儿子的身份。
当然,同在一个部队大院,老邻居老战友们都是知道的。
个把月没回家,他和妻子陈玉琴也没有任何交流的机会。
军人就是这样,遇到出任务的时候和家里也不能联系。
刚在卧室收拾东西。
陈玉琴也下班回来了。
见到丈夫在卧室,陈玉琴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你、回来了?”
以前两人也是恩爱夫妻,聂明工作忙,家里都是陈玉琴照顾着,带大三个子女,聂明对妻子愧疚也尊重,处处谦让她。
闹出弄错孩子的事。
聂明一度是不相信的,他的妻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如今……
“你向医院请假,跟我回老家,女儿的事必须解决,不管她认不认我们,我们都是她的父母,必须尽到父母的责任。”
陈玉琴看着丈夫,眼底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终于是说道。
“聂明,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未必也不好,女儿总归要嫁人,她如今也找到了相守一生的人,咱们可以在经济上补偿他们,或者……给他们两安排工作,让他们来省城……”
在县城的时候,陈玉琴也想过豁出去一切认回这个姑娘。
可回到省城。
回到这个熟悉的大院,身边都是熟悉的同事和朋友。
她怕了。
如果让大家知道她嫌弃自己生了个女儿而把女儿换给了别人,她以后要怎么面对这些朋友和同事,她还怎么有脸在大院继续住下去,还有医院,医院产科的同事平时最憎恶的就是非要生儿子看不起女儿的父母。
而她也做了这样的事。
如果被大家知道了,她该怎么面对这些同事和朋友?
聂明正在叠衣服的动作顿住,不敢置信的抬头,“陈玉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常言道知错就改,你教育孩子的时候是不是也说过这话,怎么到你自己这你就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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