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寄瑶闷闷不乐,唐寄勋见母亲提到慕容槿就不乐意,忙向唐寄瑶道:“皓月姐那边不知怎样,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唐寄瑶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唐韵苏忽而又发话:“你们要好生照顾皓月,不能马虎,否则小心老太太问罪。”
“是。不过神霄宫两位道长熟知医理,皓月姐应该不会有事。”唐寄勋答道。
唐韵苏脑海中又浮现了当日在唐门附近初遇池青玉的情景,她至今还对这少年的傲慢有所不满,当即道:“皓月为什么千里迢迢跑去了罗浮山?她与神霄宫难道很有渊源么?”
唐寄瑶哼了一声道:“姑妈不知道吗?她是专门去找那个池青玉的。我说过她,她却不听。池青玉原本对人很是傲慢冷漠,可现在却一直跟在她身边,我看他们两个绝不是一般的关系。”
唐韵苏脸色一沉,“你可有真凭实据?女孩子家不要乱开这种玩笑。”
唐寄瑶很是不悦,“这种事哪有真凭实据?难道我还要去抓个正着不成?”
“寄瑶姐……我看池青玉一心向道,不会跟皓月姐有什么瓜葛的。你还是别多说了。”唐寄勋生怕母亲气恼,急忙劝解。
唐韵苏闭上双眼,不紧不慢道:“此事由我盯着,你们也别在外人面前乱嚼舌,免得坏了皓月名声。”
说罢,她朝唐寄瑶挥了一下手,示意她先出去看望皓月。
唐寄瑶只得退出房间,心中却是万般不悦。算来她本是嫡系长孙女,可父亲身体欠佳,唐门事务多归慕容槿与唐韵苏打理。尤其是这唐韵苏,自恃有寄勋作为依靠,平日盛气凌人,将丈夫与儿子都捏在手中,唯听她一人做主。
唐寄瑶再粗枝大叶,也明白唐韵苏处处想要将自己踩在脚下,甚至不把她父亲放在眼里。故此她素来对这姑妈是又惧又恨,只恨自己不是个男儿身,不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唐门的继承人。
她这样想着,不觉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又想到皓月,忙起身来到对面。此时顾丹岩与池青玉正为蓝皓月疗伤,唐寄瑶推门而入,见她紧闭双眼,不禁很是担心。等到顾丹岩运功完毕,她忍不住问:“为什么皓月反而昏睡了过去?”
“那是因为青玉给她施了针,你不必害怕。”顾丹岩道,“蓝姑娘原就有内伤,又坠入河中,自然加重了伤情。但我已经以内力护住她的心脉,性命应是无碍的。”
“伤得这样重……”唐寄瑶心疼皓月,又不觉懊恼起来,“早知这样,就应该由我护着她。”
她这话一出,池青玉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收拾起银针。
但顾丹岩大为不快,正色道:“唐姑娘,当时情势紧急,你们都在前院,只能由我师弟带着她去地窖。青玉此行一直都照顾着蓝姑娘,确实已经尽力。若是你觉得我师弟本事不济,那我也无话可说。”
唐寄瑶脸色一阵泛红,池青玉扶着椅背站起,低声道:“师兄,无谓在此说这些没意思的话。”
说话间,唐寄勋陪同着母亲过来,正巧厉星川也来探视,唐韵苏见到他进来便微笑道:“厉少侠,之前多亏你轻功了得,先追上夺梦楼的船只,才让皓月得以保全性命。”
厉星川抱拳道:“唐夫人言重了。说来我也有不到之处,不该逞能去跟正午单打独斗。”
“对了,正午是不是败在了你的手下?”唐寄勋不禁问道。
厉星川叹了一声:“这正是我惭愧的地方,本想要将他擒住,可惜一时不慎,还是被他给逃了。”
“看来江湖中传言他那一双腿迅疾如风,竟无人能追上,还确实有点依据。”唐韵苏说罢,又随即转向顾丹岩,“我还没向海琼子前辈的两位高徒道谢,你们一路护送皓月,真是辛苦了。”
顾丹岩稽首道:“夫人不必言谢,蓝姑娘是从罗浮山走的,我们自然责无旁贷。”
唐韵苏走到床边,看了看蓝皓月,叹道:“皓月也是孩子脾气,怎么就心血来潮去了神霄宫?”她又很随意地朝着池青玉道,“池道长,她有没有给你们添什么麻烦?”
池青玉微微一怔,道:“没有……蓝姑娘她只住了几天便离去了。”
唐韵苏一笑,“你不必瞒我,等她醒了,我自会问的。她在我面前不敢说谎。”她随即又向唐寄勋问及各人安排的住处,唐寄勋道:“刚才忙着给皓月姐疗伤,我托张大哥去帮着安排了。”
这时厉星川道:“张师兄跟我说了,因我们人数不少,这楼上的房间全住下也还是不够。不过掌柜的说还有个后院,也可以住人,就是房间小了点。”
唐韵苏柳眉微颦,厉星川见她不便表态,便笑道:“其实那院子也很僻静,不如我与张师兄搬去,你们要照顾蓝姑娘,过去后多有不便。”
“那怎好意思?若这样的话,我住在这里也不安心。”唐韵苏态度似是十分坚决。
顾丹岩见状,微一忖度,携着池青玉上前,道:“两位不必再争,蓝姑娘的伤势暂时无碍,等她醒来后,我与青玉便去后院。”
“这……”唐韵苏似在考虑,这时却听唐寄瑶惊喜地道:“皓月醒了!”
唐韵苏回头一看,果见蓝皓月已经醒来。她俯身望着皓月,道:“皓月,你这次出走可险些害了自己,现在总算化险为夷,以后就安心养好伤,由我带你回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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