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两个月后,海琼子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武夷。他那小徒弟似乎比以前开朗了一些。
“这些天过得如何?”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池青玉。
“很好。”池青玉坐在屋前,编着篾片,眉宇间有淡淡的笑意。
老人俯身看看一地的篾片,道:“两个月不见,你学会这手艺了?”
池青玉微微红了脸,“是蓝姑娘教我的。”
海琼子微笑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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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立冬之前,蓝皓月去山谷给他们送新衣。已经与她熟稔的池青玉接过衣服,却又若有所思。海琼子在旁提醒了他,他才向她道谢。
她没有多想,看天色已晚,便赶回了家。
立冬那天,蓝皓月正在屋子里剪裁,却听屋前脚步声响,伴着竹杖点着地面之音。她开门,见池青玉肩后背着竹筐,似是刚从市集回来。她不免惊讶道:“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下的山?”
“师傅还没起的时候我便走了。”池青玉穿着她前几天送去的新衣衫,站在门口,依旧像以前那样温文有礼,“不过我昨晚跟他说过,他知道我要下山办事。”
“办事?”蓝皓月又是一怔,看看他背后的竹筐,里面似乎有个蓝布包裹。她不好意思问他,便拉拉他的袖子,“先进来吧。”
他却没有动,只是端端正正地站着,静了一会儿道:“蓝姑娘,你有许配过人家吗?”
蓝皓月攥着围裙,忽然间觉得心跳加剧,强行镇定了一下,才道:“你要听实话吗?”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愕然,但还是淡淡地道:“你说吧。”
“我……”蓝皓月犹豫着,抬头道,“曾经有过婚约,但是,后来那个人死了。”
池青玉似乎并没有吃惊,也没有失望,只是轻声道:“哦,原来是这样。”
两个人互相沉默了一会儿,他又略带局促地道:“那么,你是打算守节吗?”
蓝皓月拢起鬓发,望着他的眉眼:“你为什么问这个?”
池青玉微微低着头,将肩后竹筐取下,拿起那个蓝色布包,递到前方。“如果……如果你愿意再成亲的话,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微红,手指也有些发颤。
这一刻,蓝皓月觉得眼前的画面凝固成永远。
他衣衫简单而整洁,语气神情却局促紧张,像是练习了许多次应该怎么说,但到了这里,始终还是磕磕绊绊几乎语不成句。
她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神思恍惚地接过了他手中的布包。打开后,蓝底白花的粗布中间,静静地躺着两枚银簪子。银簪打磨细致,绞丝盘出莲花盛放,底下坠着珠儿,像初晨的露水。
怔怔拿起这一双银簪,一时辛酸难抑,竟落下了眼泪。
他听到了她的哭声,越发不安,攥着竹筐的肩带,“是我唐突了吗?你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这事……簪子你就留着戴好了……”
蓝皓月抽泣着走到他近前,拉过他的衣袖,将簪子塞到他手里。池青玉心绪一沉,正想挣脱,却听她道:“你给我戴上罢。”
他犹在发愣,蓝皓月已经握着了他的手,慢慢移至自己发髻边。
池青玉闻到了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幽香,若有若无,像是一场遥远飘渺的梦。这一场梦无边无垠,梦中有过悲凉有过欢喜,他站在山川的这头,伸手遍是柔软的白云,而她就在山川的那头,风大得让人害怕,他看不见她的模样,可是,他知道是她。一直。一直在等着他。
“皓月。”他不由自主地唤了她的名字,以最为认真的心,将银簪绾在了她的发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想无力地再解释一遍,如果没有过去那些深厚的感情,小池即使获得新生,也是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爱上一个陌生人的……一开始时候对蓝子的漠然只是还没有触及心底,在慢慢的接触过程中,无法解释的好感是会占据整个身心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在看似很平淡的交往中认定了她。
写到倒数第二段的时候我忽然悲喜交加,虽然遗忘了许多,但生死相依的爱还残留于他的记忆之中。
话说到这里我觉得应该可以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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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池春水鸾凤影
武夷的初冬虽有枯黄树叶缓缓飘下,但远山青黛,近水潺潺,犹带三分温情七分幽静,更情意绵绵,不惊尘烟。
池青玉带着蓝皓月回到了深谷,幽潭边的海琼子远远望到这两小儿的身影,便挥手唤来了白鹤。
“仙鹤啊仙鹤,我与你在这里等了那么久,总算没白费时间。”他对着白鹤自语,起身收起鱼篓,背在了肩后。
池青玉听到他的话语,道:“师傅,您知道我要跟您说什么了?”
“你都将人领回来了,我又不是傻子。”海琼子冲着蓝皓月招招手,见她腼腆地站在池青玉身后,反变得羞涩安静,不由笑道,“皓月,从此以后,我便将这小徒弟留给你了。”
蓝皓月上前道:“前辈,您难道……”
“你们自有自己的生活,我惯于云游四海,不是个能长久停驻的人。”海琼子捋着长须,走到池青玉面前道。
池青玉一惊:“您要离开此地了?”
海琼子颔首道:“我现在已经可以放心,青玉,往后的日子里,你要牢牢记得身边这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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