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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冷月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向那口箱子,听着背后景翊还很急促的喘息声,轻轻地抿了抿嘴。
    奇怪了,带着茶香和带着酒香的感觉居然是不一样的。
    以后记得再换个其他香味的试一试。
    还要记得换一个借口。
    冷月围着箱子前后左右仔细查看了一番,待景翊的喘息声缓和下来,伸手在箱子盖上轻轻地叩了两下,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声,“过来。”
    她就是不让他过去,他也得过去。
    他得跟她好好谈谈,就算她这回真要用一个吻活活把他憋死,他也得先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全说出来。
    这具焦尸真的不能再在家里放着了……
    景翊刚走到冷月面前,嘴还没张开,冷月已淡淡然地道,“你再好好喘几口气,准备一下。”
    景翊一愣,到嘴边的话往后撤了澈,先问了一句,“准备什么?”
    冷月一句话答出来,景翊顿时后悔把话撤回来了。
    “准备帮我验尸。”
    ☆、家常豆腐(五)
    景翊怔了片刻,听天由命地一叹。
    她说哪个字不好,偏偏说那个“帮”字。
    他好奇了十几年,时至今日,终于知道冷月此生开口请他帮忙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了。
    验尸。
    景翊缓缓吐纳了几个回合,无奈地看着那口盖子紧闭的箱子,认真问了冷月一个问题,“这具焦尸烤透了吗?”
    冷月狠狠一愣,“什么叫……烤透了?”
    “就是从里到外全都熟了,不管怎么翻腾都没有血流出来了。”
    冷月愣得更狠了。
    不是她听不懂景翊说的什么,而是这话实在不像是从景翊嘴里说出来的,尤其……他还说得这么认真,这么淡定。
    冷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什么血?”
    “就是……”景翊仔细想了一下,“红的,黏黏糊糊的,就像印泥和在蜂蜜水里的那种。”
    “……没有。”
    景翊像是舒了口气,神色轻松了几分,“没血就好。”
    冷月这才反应过来,他问这么个让人头皮发麻的问题,是因为他怕血?
    她知道景翊怕很多东西,怕血,以前还真没听他提过。
    冷月一时想不通,红艳艳的血和黑漆漆的焦尸,打眼看过去看分明是焦尸更不可观一些,景翊怎么会更怕血?
    冷月还没想通,景翊已泰然自若地道,“怎么准备,夫人尽管吩咐。”
    罢了,他不怕才好。
    “我需要茶壶,茶碗,纸,笔,还有你的衣服……停!外面那件就够了。”
    冷月黑着脸接过景翊递来的外衣,展开铺在地上,景翊在屋里转了一圈,左手茶壶右手茶碗嘴里叼着纸笔走了回来。
    那件铺展在地上的外衣是要用来做什么,景翊大概猜得到,所以在脱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从此跟这件衣服江湖不见的准备了。
    纸笔应该是用来做验尸记录的吧,那茶壶茶碗能派上什么用场?
    只见冷月一手拎起茶壶,一手端起茶碗,壶嘴对着碗口,壶身倾斜,再倾斜,再倾斜……斜到几乎把茶壶倒过个儿来了,停住手抬眼看向蹲在她身边看得一脸专注的景翊,“水呢?”
    “倒掉了啊,你没说要水……水是吧,马上来!”
    景翊拿过冷月手里的茶碗,一溜烟窜到鱼缸边上,利落地舀了大半碗水,眨眼的工夫就飘了回来,两手捧给冷月之前,还不忘把水里细碎的浮萍挨个捡了个干净,看得冷月一点儿脾气都没了。
    末了,景翊还认真地问了一句,“这水行吗?”
    “行……”冷月把碗搁到地上,伸手准备开箱子,手刚挨到箱子盖上,忽然想起些什么,转头看向脸色已经复杂起来的景翊,“你老实说,在大理寺这半年你见过尸体吗?”
    景翊很老实地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是大理寺少卿,见不着,也不用见。”
    景翊话里的意思冷月明白。
    见不着,是因为朝中归大理寺管的人命案子确实不少,刑部审完送来复核的,京兆府直接交送的,还有皇上或安王爷指派的,但一直以来大理寺里最要紧的活儿就是审判朝中文武百官犯事儿的案子,景翊在大理寺里坐的是第二把交椅,过手的案子自然全是最要紧的。
    当官儿的犯案,百例里也不一定能遇上一例人命案子。
    不用见,是因为即便是要他接手人命案子,验尸的有仵作,还有负责监管的小吏,以他的官位,根本用不着亲自去见尸体。
    冷月暗叹,差点儿就把这茬给忘了……
    这也怨不得她,实在是景翊自己长得不像个当大官儿的,何况眼下他还只穿着轻软的中衣,曲着一双长腿乖乖地蹲在她身边。
    冷月看着一脸纯良无害的景翊,“那你以前见过死人吗?病死之类的都算。”
    验尸这件事,冷月自己也是半路出家的,所以她清楚得很,对一具尸体,从敢看,到什么样的都敢看,从敢摸,到什么地方都敢摸,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的,冒进的话,后果比练武走火入魔还要严重百倍。
    景翊还是摇头。
    “那……”
    冷月想问他有没有见过别的什么死物,话到嘴边,蓦地想起来景翊是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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