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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中携了三分气,将真心话当作玩笑似的埋怨出来,陈敏终静静瞧了她一会儿,低头,顺着她咬过的地方,轻轻咬了一口。
    裴迎用手指抚着殿下柔软的嘴唇,雪白香甜的一点糕屑,她说:“殿下真急,看来殿下的底线也不过如此,轻易便会妥协,连嫌弃别人口水也不顾了。”
    殿下吃了有她口水的糕点,她便不免得寸进尺,想再挨近一点。
    “殿下,主动牵牵我的手,这过分吗?”
    他眸光一敛,见她眼巴巴地望着她,拉过她的手,不再虚掩着,而是牢牢实实握住了。
    她高兴又得意地晃了晃,像在驯化一头大狼狗,下了第二个命令。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那殿下抱一抱我,这过分吗?”
    “不过分。”
    她不是早就想占便宜就占便宜吗?何必现在拘谨起来了,得了殿下允许,她欢喜地扑了个满怀,媚色勾人,直令人缴械投降。
    她用手指揉了揉殿下脖颈上的吻痕,又按了按他的脸颊。
    “只有我夫君,才能我这样捏捏碰碰呢。”
    玩/物……陈敏终面色覆上一层寒霜,感觉自己简直是她的玩/物。
    “好了,摸够了也抱够了。”他说。
    裴迎不可置信地抬头,瞧见他一副嫌弃模样,她怎么感觉他的身躯享受得很呢。
    “殿下不许嫌弃我,我都没有要求您主动亲我呢。”
    她直率地笑了一下:“就是那种亲亲。”
    陈敏终假装听不懂她的话,他绝对不会亲嘴。
    他很轻易便将人推倒了,让她好好地明白什么叫“着急”。
    裴迎双手揽住他的腰身,一搭在薄韧有力的小腹上,他确实是个严于律己的人。
    呼吸可闻,裴迎嗅着殿下身上的淡淡甜香,她怕说出来让殿下生气,于是用手掌慢慢抚上陈敏终的脸颊,胸前也不自觉挨过来。
    静默了半晌,陈敏终并不说话,似乎连呼吸也放轻了,他蓦然握住了裴迎的手:“以后不许去见他。”
    “嗯?”裴迎方才热得浑身是汗,脸也通红,不明不白的,身上一重,她晃了神,一眼对上了殿下沉静的面庞。
    见谁?她见过的人可多了,殿下是说姜曳珠吗?
    她忽地按住了殿下的手腕,一笑:“殿下,我今晚小日子不方便。”
    她为何这时才说?分明是存心折磨他,真是个坏心眼子的,陈敏终压下心头燥热,用手指抚弄她的耳廓,一副清冷正经的神情。
    “殿下,我手都酸了。”她不耐烦地嘟囔。
    下一刻更令他毫无定力,裴迎慢慢地低下头,顽劣地伏在他双膝前。
    “不行。”
    他有片刻愕然用手,抵住了她的小脑袋。
    哪里禁得住这么勾,陈敏终长睫低敛,用手指抹了一下她的嘴角。
    “不是故意弄的哪里都是。”陈敏终满怀歉意。
    第42章 你别过来啊
    这天夜里, 裴迎接到昭王两封来信,第一封信指明,姜尘徽如今正被关在东宫西苑。
    她记起姜尘徽曾说:整个大骊, 他想杀谁就杀谁。
    这句话并不是哄她的。
    他虽然困于一隅,昔年的暗桩蛛网密布整个大骊, 某日晨起时, 裴迎察觉手心里竟然捏了一片槐叶,她惊住了, 那是小佛堂前的槐叶。
    饮茶时,面生的小太监蓦然跪下,抬起一张明净清秀的面庞,细声细气道:“殿下已有两日未进食了, 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殿下说……只想见您一面。”
    这半年来的点点磋磨, 如水滴石穿,将他的心理防线逐渐击溃。
    王爷虽然远在玉瓶州, 对宫中之事却了若指掌。
    信中问候过了裴迎的诸般事宜, 便只剩下一句话:不能让姜尘徽变成疯子。
    裴迎没法,昭王待裴家有一手提携之恩,更多她宽厚有加,王爷的话, 她不能不听。
    再次见到姜尘徽时,裴迎手里提了一盏宫灯,她不喜欢佛堂的阁楼, 太黑了。
    西苑小佛堂,过了长阶是一条甬道,漆黑一片, 壁灯惶惶,佛龛前摆放的一碟珍珑小果,蓦然摔下来,吓了裴迎一跳。
    红果骨碌碌地滚下去,一直滚到甬道尽头,裴迎一双眼紧紧盯着黑暗的地方,她起身,站在甬道口,石板发霉潮的气息扑鼻而来。
    小佛堂常年极少有人来,案头的鲜花却每日一换,新鲜得饱沾露珠。
    裴迎正欲转身,一只雪白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直将她拖进黑暗中。
    “救——”她连一句声音也喊不出,那力气大得惊人,蛮横得不容人抗拒。
    她很快被带到另一间内室,裴迎还是第一次知道小佛堂里存在这种地方。
    檀香浮现白烟,凝神静心,她闻到了一股沉香珠的香气。
    室内光线昏暗,但是十分洁净,静谧得不像人住的地方,满满一柜架陈设珍奇古董,已到夏日,满缸新冰融化了一半,窗子边被大槐树挡着,本来便很凉快,如今更有丝丝寒意。
    咣当一声巨响,银丝密格的围网被一双手从中撕开,硬生生的,野蛮极了。
    这双手惨白修长,骨节消瘦得分明,却昀接一股韧性与凶狠,银网断裂、坍塌,扎得人鲜血淋漓,泛着诡异的银光,鲜红的血线蜿蜒而下,滴滴答答。
    在她脚下,裴迎失神地一屁\股坐下,一脚踩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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