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大碗。
这两个词甫一出现,就占据了阮疏的脑海。
她被拴上了绳子后,使用不了灵力,就连维持“辟谷”的状态都难,饥饿再次缠上了她。
阮疏呜咽着,眼角沁出两三滴生理性的泪水。
正当这个时候,门霍然打开,光线闯入视网膜,阮疏眉头紧蹙,她眯着眼,打量着来人。
男人逆光而入,他穿了件漆黑的斗篷,赤足踩到沙地上,脚踝上系了串金铃,行动间清脆作响。
清隽秀气的脸,混杂着两三分异域风情,美得犹如浓墨重彩的油画。
“真可怜。”
对方的语调没有起伏,就如同是在陈述无关紧要的事,他上前解开了阮疏身上的绳索,浅灰色的瞳孔平视着她。
随即,伴随着铃响,一枚吻猝不及防地贴到了阮疏的唇上。
【检测到高质量马甲!】
【马甲:巫师】
【身份:红莲部落联盟的军师】
【解说:无】
【恭喜宿主再次发现了高质量马甲,奖励积分(气运值)150,请再接再厉!】阮疏觉得这段段几十秒真是高潮迭起,先是被陌生男人夺了初吻,又被告知陌生男人是谢怀瑜的马甲。
诶?不过这真的是她的初吻吗?
原本清晰的现代生活,在此刻竟像是隔了层布,朦朦胧胧的,毫无来由的,阮疏感到恐慌,但巫师却像是为了惩罚她的三心二意,狠狠地咬了她的唇瓣,对方就像是饿狠了地鬣狗,如今叼到了鲜美的肉,自然要吃个痛快。
“唔。”
巫师吃痛,松开了阮疏的唇,暧昧的银丝划过,阮疏羞愤地抬起手运用灵力,想要给这登徒子一个教训。
“没用的。”
嘶哑的嗓音响起,巫师攥住阮疏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上,冰凉滑腻的肌理,让阮疏想到了牡丹的蛇尾。
而巫师此时也和蟒蛇一般,圈住了自己的猎物,就不会松口。
他定定地瞧着阮疏,道:“你是献给神的祭品,现在不能拥有力量。”
巫师细致地拨开对方散乱的发,望着那双藏着旖旎风光的猫眼,虔诚地就像是信徒,如若不是刚才那激烈的吻,阮疏几乎就要被迷惑了。
“神?”阮疏嗤笑一声,猫儿眼含了潋滟的水光,如钩子般灼目,她眯了眯眼,笑道:“那你在干嘛?替神尝尝祭品的滋味?”
巫师闻言,抿了抿唇,道:“我就是神,只不过,还没有到成神的那一步罢了。”
阮疏皱了皱眉,欲讽刺对方痴线妄想,但转念一想,谢怀瑜最后可不是就成了九重天之上唯一的神明了吗?
《仙途》在结局还特地强调了,万仙匍匐、万物灵长俯首称臣的场景。
“所以呢?你要怎么献祭?杀了我?”阮疏气笑了。
《仙途》中,谢怀瑜的马甲层出不穷,但到了书中世界,方知作者不过写了十分之二三,这谢怀瑜的马甲简直是遍天下。
恐怕就算没有系统,她还是会在各个地方遇到谢怀瑜的马甲。
简直是阴魂不散。
巫师歪了歪头,冰冷的手指嵌在了阮疏的指缝中,他亲昵地蹭了蹭阮疏的手背,喃喃道:“不会,我要娶你做新娘。”
平地惊雷也不过如此,阮疏嘴唇微张,她忡愣地望着对方略微痴迷的表情,僵硬地扭头,惊悚地看向脚踝上沾染了两三分黄沙的红绳。
这哪里是红绳?这是铁锁吧?
没道理马甲也会中招啊?
她才不要英年早婚!
阮疏抽回手,警惕地看着他,道:“我凭什么要嫁给你?”
指了指昏暗的小木屋,黄华趴着的干草垛,阮疏嗤笑道:“哪有人舍得让妻子住在这样的地方?”
巫师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坐端正,谦虚求教道:“那应该怎么娶妻呢?”
面具男听闻这句话,一个趔趄,差点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把握住平衡,面具男扶着门框,望着端然正坐而臂肘约略外扩的巫师,面具男露出了三观碎裂的表情,索性还有面具遮盖,要不然这幅表情怕是会吓到活人,他心里惊诧。
这女的不会挣脱桎梏,把巫师的脑子给劈了吧?
红莲也就出了这么一个怪才,可不能被女人给毁了。
“首先,你要铲除情敌,为了我。”阮疏瞅了眼面具男,计上心头,想要挑拨离间,给自己逃脱的机会。
不过,显然,即使看似言听计从,巫师仍然没有色令智昏到丢掉脑子的地步,他平静地扫了眼面具男,摇了摇头。
“他是将军,李夏礼,不是情敌。”
咿呀学语的孩子也比你强。
李夏礼摸了摸心脏,心道,这还是红莲的军师?那个亘古不变的冰冷军师?
这女人莫不是什么妖女?
思及此,阮疏瞬间被妖魔化。
阮疏瞅着对方的眼神从震惊到忌惮,再到强行镇定,不免暗自咋舌,第一次正视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因此,饶是阮疏因巫师的非礼而不满,此时也不得不承认。
爽到了。
“带神女到我的帐篷。”巫师轻飘飘地掷了个响雷,随即踱着步子朝外走去,清脆的铃铛声,唤醒了李夏礼纷繁的思绪,他眸光复杂地盯了阮疏一眼,随即叹气道:“走吧,带你去巫师的地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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