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京城多的是纨绔郎君,他们风流成性,夸张一点来说,几日换一女子来玩.乃常态。
有时弄得一些单纯女子啼哭连连,以死要挟。
有不少女子让纨绔郎君欺骗感情后,不甘心地死缠烂打,愣是要个名分,好为以后做打算。
就算大凉民风开放、不设大防,但女子若是给了身子,相较于那些有钱有势的纨绔郎君,吃亏的还是她们。
毕竟现实就是这般。
可怎么到季玉泽身上,倒像转过来般。
似扶月是那风流成性的纨绔郎君,系上腰带不认人。而他则是惨遭被玩、想要名分的良家且可怜女子?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这些话,小秦只敢暗自腹诽一下,是绝不敢说出口的,除非不要命了。
念及至此,他扫一眼季玉泽唇边的咬痕,一刹那间头皮发麻,胆怯地缩了下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秦可没忘小白的下场,这扶二娘子……
对于扶月忽视自己此举,季玉泽像是没放在心上,转身往院子走,走到一半,停下来。
他抬起眼帘,盯着墙上的软藤花看了一阵。
小秦不明所以地跟着停住脚步,正欲问怎么了,且见对方回头看他,开口:“好看吗?”
轻轻柔柔的语调,仿佛是不经意一问。
这软藤花确实好看,小秦如实点头。
季玉泽忽地轻笑一声,衣袂飘飘,抬手,伸至软藤花,指腹擦过花瓣,落到梗上。
他轻飘飘一句:“好看又有何用。”四季更替,花开花败。
两指轻轻一折,花断,两指松开,坠下。
软藤花砸向地面时,向上弹了下,像在做垂死挣扎,最终落回地面。
然后,季玉泽弯着唇朝前迈步,面不改色地踩过软藤花,再抬步,往院中深处行。
小秦跟上去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地上已不成样子的软藤花,顿觉浑身不舒服,似被踩在地上的是自己。
*
悦梨院。
扶媛宛若等不及地将扶月推进房间,锁好房门,压低声音质问:“你昨晚是在他的院子过夜?”
扶月看似十分冷静地坐到茶桌前,倒了杯茶,抿一小口,用余光瞄扶媛,随后放下茶杯。
“回答我。”扶媛渐渐没了耐心。
微凉的茶水入肚,整个人貌似都机灵了点儿,她双手撑腮,模样瞧似极其乖顺。
“不是的,昨晚我们出去查案了。”
扶媛睨着扶月,显然不信:“昨晚一起出去查案?月娘,我可不是三岁孩童,你竟用这般话语来诓骗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长姐如母。
扶正林不在京城,能保护扶月的人不多,她真的不想自家妹妹受到伤害。
俗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在外人看来季玉泽长相温文尔雅,为人光风霁月,一副翩翩君子模样。
可暗地里如何,谁知道?
传闻京城出生高贵的郎君大多总爱恶劣肆意地玩弄女子,腻了便一脚踹开,不管对方死活,狠绝、无情至极。
万一真实的季玉泽也是这样的人呢?
之前,扶媛是没往这个方向想的,后面发现扶月与季玉泽来往密切,他瞧着却没有任何提亲的想法,才生了怀疑之心。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再加上潜意识对季玉泽有种莫名说不上来的惧意,不太想扶月靠近他半分。
但,扶媛深知感情这东西不受控制。
于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愿只愿扶月寻得心悦之人。
不知扶媛在想什么的扶月摇头,撒谎道:“并非如此,我们在盛州查案有时也这样,为了不惊动其他人,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行动。”
“若姐姐你介意,以后尽量减少。”
将尚未喝完的茶端起来一干而尽,她接着说,“但案件拖太久了,大理寺卿那边不好交代。”
扶媛半信半疑:“案件很急?必须得晚上去?”
扶月忽地捶了一把桌子,茶盏茶杯发出碰撞声:“自然,姐姐你是不知道,查案太难了,日夜颠倒!昨日我说不辛苦,是怕姐姐担心。”
房间寂静几秒。
一话毕,她留意着扶媛表情,为了增强说服力补上一句:“大理寺两位少卿也是如此,姐姐你又不是没听说过。”
此时,扶媛有七、八分信了:“那查案归查案,你为何换了一身衣裳?”
扶月在前一瞬已想好说辞:“查案途中不小心弄脏了裙子,他让小秦给我拿来了新一套衣裙,我便换上了。”
扶媛身子一松,快完全信了,语气放缓不少:“那季郎君唇上的……伤。”
咬痕到嘴边改为伤,她不太好意思直言。
装傻充愣扶月算得上在行,似懵懂地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啊,昨晚我跟他一起出去之前,就有了。”
是吗。
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或许不是咬痕,而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弄伤的?
可如何弄,才会弄伤唇呢。
扶媛没再追问下去,不忘嘱咐:“不管怎么说,你以后还是得注意点儿,别人瞧见了不是很好。”
扶月又抱住她的手臂,亲昵地笑着:“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对了,姐姐你今日一早为何候在兰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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