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清澈的目光看得浑身颤抖。
因季玉泽从来没听过曲,所以念出来时,只是用平常语调,但这也足以令人听了入戏。
“最撩人春色是今天,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下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纤长的玉指捻住了裙钗,季玉泽如此念着,俯下身,鼻息喷洒,扶月感受着温度,情不自禁地动了动腿。
他艳色的唇瓣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柔软皮肤。
滴答、滴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接连不断地砸到扶月平日里连自己也不敢仔细探索的莲华。
眼泪很热。
扶月忍不住挪了挪位置,想避开那眼泪,明知道他听不见,也还是说:“别哭了。”
弄得好像是她欺负了他……简直本末倒置!
“他倚太湖石,立著咱玉婵娟,待把俺玉山推倒,便日暖玉生烟。”季玉泽先是像蜻蜓点水地吻着。
“捱过雕栏,转过秋千,肯著裙花展,敢席著地怕天瞧见,好一会分明,美满幽香不可言。 ”
大红色裙摆似花瓣般瓣瓣盛开,起起伏伏,玉山半遮半掩,莲华被迫打开,应了戏文那句敢席著地怕天瞧见。
扶月烫红了脸。
她纤指攥皱鸳鸯被褥。
冬日,到处盛着梅花,但少见狂蜂浪蝶来采,此刻,季玉泽化身为那狂蜂浪蝶。
狂蜂浪蝶水润润的唇瓣微张,喉口滚动,遵循着本能吞咽,脸蛋潮红,饮着梅花琼浆,
灯火明灭,帐内,来来往往,被翻红浪,香飘兰麝。
青年直起身子,容色貌美不似尘中人。
他及腰的墨发被浸湿,吐息急促,皮肤白皙泛淡淡的粉,冰肌玉骨,汗珠顺着微微弯曲似一轮弦月的腰.腹滑落。
“月月。”季玉泽急不可耐地将自己心意送进莲华,清泪落到她身上,“我爱你。”
“月月,我爱你。”他重复一遍,心意顿时全盘没入。
扶月还是有点儿受不住,那心意一下一下地撞进,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杀了她,肚皮痉挛了下。
“玉奴。”她喉咙发声沙哑了。
兰竹院院中被淡淡的银辉笼罩着,乌云渐渐朦胧了天上弯月。
季玉泽那一截如雪般纯洁的脚踝上的锁链铛铛铛响,随腰.腹动作晃动,力度充满侵略性,寸寸楔入,吻却极轻极柔,接近变态的温柔缱绻。
扶月心跳如擂鼓,垂在床榻的青丝一来一回地荡着。
即使将心意一次性送进去给她,他患得患失的心情还是没有因此削减半分,反而愈演愈烈。
“月月,我很怕。”季玉泽有点哽咽,脊背弯得像一把弓,心意进得更急。
眼泪没停过,与木兰香一样,染遍她。
扶月想死的心都有了,脚尖踩不到实物,在空中虚晃着,心意深到尽头时,喘口气的时间都没。
这是要哭着弄完全程?她第一次见,还是亲身经历,压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说出去怕也没人信。
锁链声源源不断地传入扶月耳中。
她睁着被汗濡湿的眼,无力地看着锁链一晃一晃,楸住被褥的指尖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指甲色微微泛白。
该死的。
扶月支撑不住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坐起,想逃走,却不料使得两人同时难耐,这个姿势更能感受到心意的炽热。
啪嗒,她又倒了下去,大脑嗡嗡。
小脑袋砸向床榻,幸亏隔着一层被褥,不然扶月可能直接晕倒过去,就在此时,季玉泽抓过她的手。
指指连心。
季玉泽没错过扶月想逃走的动作,眼绝望地一颤,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他下眼睫滑落,漫过纤美的喉结,砸落。
“月月,你又骗我。”
为何、为何总是在不该骗人的时候骗他。
扶月气结,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不逃,真的怕死在床上:“不是,我没有。”
季玉泽就是不看扶月的唇瓣,眼角哭得微红,泪水流过柔和清丽的五官,然后纷纷砸向她。
他嗓音含着显而易见的心死:“你真是个小骗子。”
在现代脾气还算得上好的扶月彻底被他弄疯了,硬生生地抬起季玉泽的头,确定他能看到自己的唇。
扶月下定决心要下床,她措不及防地一侧,欲翻身离开,心意被迫出了一半。
“我说了我没有,不信就给我下来!我……”
不过剩下的话语被季玉泽吃了下去,四肢及时地将扶月缠得紧紧,心意重新回去,动作变得小心翼翼,怕再次惹她不快。
月月二字从他齿间抽泣着溢出。
“月、月月,嗯、嗯,小、小骗子,小骗子。”季玉泽固执地自言自语重复,声音温柔似水,柔中带喘,锁链撞红了她脚踝。
久不停歇的风圈着无处可逃的梅花。
翌日,扶月难得比季玉泽早起,看了一眼两套皱巴巴的婚服,昨晚缠.绵的一幕幕浮了上来。
她神色没什么变化,冷静地换回自己的衣裳。
而床上青年洁白的锁骨掩于被褥之下,紧阖着双眼,眼底有淡淡的阴影,玉颜带着似真似假的纯真。
单是躺着什么都不做,也能吸引人眼球。
扶月没再看,捡起地上的婚服,红着脸地随意折了几下放到一旁,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季玉泽露出来的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