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但凡有点头脸的全知道了。
傅威被一个女人打折了腿!
伤筋动骨一百天,傅敬远想傅威这下总能安分点,不出去丢人了。谁想他出一趟远门, 回来发现傅威叫了几个兄弟,在家里打牌。
烟抽得整个屋子白雾缭绕,空酒瓶桌上都放不下直接扔在了地上。各种乌糟糟看不出原型的脏东西这里哪里都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不入流的棋牌馆。
傅敬远真觉得那天自己猝死, 绝对是被这不孝子气死的。
傅威被骂不如傅元宝,抹了下脸上被喷到的唾沫星子,冷笑哼了一声:“他不过是找了几个能打的护着。否则那天就是我把他那儿闹个翻天。房都给他掀了。”
傅敬远真的是要脑充血。
这他娘的是谁比谁能打的问题吗?
“我要你比赚钱的头脑!我要你比人脉!我要你比这个吗?”傅敬远终于忍不住, 操起手边的拐杖朝着傅威身上抽。
傅威缩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找几个兄弟消遣一下,结果又被骂又被打,脾气也上来。他一把夺过自己这几天用顺手的拐杖,当场怒火烧心往外走:“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泥腿子比一场!”
傅敬远在他身后指着门:“你要是跨出去。今天不管怎么回来,我傅家的医生一个都不准给你看病!你就是另一条腿折了,你也给我死在外面。”
他要傅威比的东西,是能一见面就能比出结果来的吗?
谁想傅威冷笑两声,义无反顾出了门。
傅家门口,傅威的几个兄弟还在晃悠。说好的玩两局,结果直接被长辈抓到。这日子也算是倒霉到家。其中一人掏出支红塔山叼着,发现傅威拄着拐杖往外走。
腿折了还能健步如飞,也是没谁了。
他凑上前去,又掏出一支红塔山香烟递给傅威,戏谑开口:“离家出走啊?”
傅威接过烟,借了个火:“傅元宝人在哪儿?”
“回阳城了。这周采访他的稿子刚上报,约他的人排长龙。今天好像是被叫去茶楼了。”另个消息灵通的和傅威说了声,“胡家老三也去,昨跟我炫呢。”
不管是打牌还是去茶楼喝茶,无非是为了增进人脉关系。
傅威深吸一口:“直接去他家。我等他回来。”阳城茶楼不会开很晚,关店散场早。
几个兄弟面面相觑,不理解傅威又要搞什么名堂。这腿还是在傅元宝请的小姑娘那儿折的,现在又去?
傅威把几个人表情看得明白,脸更阴沉些:“玩玩牌。赌一批货回来。他要是再动手,我看谁还敢和他去合作。”
几个兄弟内心寻思:好像还挺多。
不过他们没说出口,看热闹应下:“成,去就去。”
“说好了就玩个牌。赌一场。”
“讲真,你们堂兄弟干什么闹成这样?还不如一起玩玩,回头关系好了有好处一起分。”
傅威瞥了眼最后开口的人,愣是让人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吞回去。
说是堂兄弟,双方似乎结仇几十年。从上上辈就开始了。这种关系想要修复,确实得要神仙肚量。
有人是开车来的,当下喊着:“成了,不说这些。走了,再晚都赶不上晚饭点。”他把自己车开过来,载着一同往傅家去。
天色渐晚,车停在傅家门口,傅威让人敲了门。
傅元宝还没回来,开门的却也不是那个武馆出身叫秦蓁的姑娘,反而是傅元宝给小奶奶请的厨师,宋姨。
宋姨原以为是桑晓晓到了,扯开笑脸打算迎人进门,结果一眼看到了车旁边站着的傅威,以及好几个看着混的男人。她脸顿时拉下来,语气不好:“你们干什么来的?”
其中一人嬉笑给宋姨打招呼:“阿姨,咱们来问候小奶奶。顺便等傅元宝回来。”
另一个补充:“找傅元宝玩牌呢。”
宋姨内心直呵呵。傅先生要是乐意和这种人玩牌,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
不巧的是现在家里就她和小奶奶在。王叔和秦蓁都出门去接桑晓晓。真放这几人进门,小奶奶出了事,她也别想再在傅家当厨了。
面前人多,宋姨不敢得罪人:“傅先生晚上有事。玩牌不如换个日子。”
她快速想要关门。
结果她手快,靠近门的一个人手更快,当场拦住了:“哎,他晚上肯定回家。我们就进去等等。什么事情都不做。”
另一个见了过来帮忙:“真的。绝对不做多余的事。咱们威哥就是想和元宝哥玩个牌。不过分吧?”
宋姨想用力关门,可她的力道比不过两个成年大男人。
什么不过分?这明摆着看秦蓁不在,傅先生也不在,欺到她头上来了。
这年代做厨师的地位挺高。宋姨被请来是傅元宝花了大钱的,不是随便好对付的人。她见门关不上了,直接把门大敞开,抬高了音量:“怎么的?见傅先生不在,欺上门来了?”
她像炮仗被点燃了,噼里啪啦说着:“把别人家当自家闯是吧?有本事有能耐,刚的话等傅先生回来了,你们当着他的面再说。”
门口这么吵闹,傅家小奶奶在屋里自然是听到了。
她没出门,只是站到了一张黑白照片面前,沉默望着照片里的中年男人。她活了那么多年,见证了阳城傅家的衰落和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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