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晓晓学习之外写文,并用文字来应对外面的风雨,傅元宝工作之外得社交,并用社交解决成年社会上糟心的一二三事。
他又换上了桑晓晓嫌弃的深色衣裤,天冷了围个围巾,开着车和人约饭。今天吃一顿,明天再喝一顿。中间但凡有人问起一句报纸上的事,他就笑一声:“报上不能当真。小奶奶安排的婚事,总共都没见几面。人家是要考大学的人,以后能不能看上我还另说。”
这话一出口,大家心头都明镜似的。
报纸上说的是对方贴傅元宝,到了傅元宝这里变成了他落于下方,人未必看得上他。说明不管如何,傅元宝是真的对女方有点意思,至少是尊敬的。往后指不定是一佳话。
一群人顺势安慰:“哎,那肯定能看上的。你都看不上,她眼光得多高啊?”
“就是,你往北去,这也不是不能比一下。”
大家哄笑。阳城附近真正能称得上好大学的就几所。恋家考得近。可最知名的两所大学都在首都。那就是北面。
阳城坐飞机去首都是要开审批的,没上头审批不给飞。
谁能被批准,在阳城地位就不一般。在场不少都属于能坐飞机的,傅元宝也是其中之一,这玩笑当然也就能开。
傅元宝也不说别的,酒杯一抬,朝着那开玩笑的人笑了声,一口闷了手里的酒。火辣的白酒到他这里和水一般,丝滑下肚。哪怕白酒骤然在胸口纵火,他也和没事人一般。
懂点傅元宝家庭情况的,想也知道哪些八卦怎么来的。他挑眉问了一声:“这报纸乱写,你怎么不报个警?现在这种事要管也能管。”
阳城发展不错,和这几年治理上管得极为严苛,也和从商的政策上轻松脱不开关系。
傅元宝摆手:“这严起来一天毙五个的。哪到那个地步。我早年麻烦警方的事可太多了。给你们说,五年前,我总算不在地里捡药瓶。但也灰头土脸的在街边睡。那天有个人路过,以为我是个姑娘,想把我拐了。回头就被我送进去,隔些日子一条路上的全毙了。这些写文章的,罪不至此。”
众人知道傅元宝长得好,灰头土脸的确实让人容易看不清男女而误会,又是大笑起来:“那些拐卖人的是该毙了。”
前些年是乱些。什么杀人的抢钱的绑架的,到处都有。有的十来岁就敢抢车,上个小土坡就当自己是土匪大王。得到惹出事后,一切自上而下从快从严处理,真就像傅元宝所说,阳城有时一天处理掉能有五个。要不是杀伐果断阳城也镇不住恶人。
傅元宝很是体谅动笔杆子的人:“这群人写文章也是讨口饭吃。就是没找对路子。这要是多夸点,写点大家喜闻乐见的爱情,那不是赚更多嘛。”
话是在餐桌上讲的,而阳城就那么点大小,转头就传到了该传的耳朵里。谁不爱写大众喜闻乐见的文章?仔细一琢磨,三木写得不就是爱情吗?这类文章吃香事少。
文化人爱写传统文章的多了去,而苦于生活的也多了去。很快就有人寻思着借这个势,写点什么契约婚约之类的俗世小说,还有人想着反正傅元宝也不管,想当然把傅元宝和三木的“婚事”加进去一道说了。
流言蜚语被更多的流言蜚语打败。
桑晓晓这三木本来是女学生的故事,转头已经成某家大家小姐的,还看不上如今堪称白手起家的土老板傅元宝。
故事是一天比一天精彩。
桑晓晓上个学,最初没人敢在她面前说在书店发生的事。结果过了几天,今天碰上同学悄咪咪问:“桑晓晓,你家里祖上是不是特别有钱?那种家谱几页的。”
明天碰上同桌悄咪咪问:“桑晓晓,听说你家有金矿?我能去看看吗?我不拿,我就看看。”
就连老师那儿,明知道桑家什么情况,都凑一起聊着八卦:“我跟你们说,我听说了个新传闻。桑晓晓其实有亲戚在首都。她这一支是流放过来的,所以成绩好。以后考上首都的大学,马上就被人领回本家。”
听得桑晓晓都怀疑起自己是什么混血公主失落民间,下一秒就能穿上水晶鞋受邀去阳城蹦迪。
她只以为外面的谣言是那群动笔的人干的事,根本没想到源头在傅元宝身上。
但这不妨碍她收到《辞海》后迁怒:“竟然真邮寄给我。他自己不能多读点书吗?中文都不擅长,以后外文怎么办?不知道以后全球是个村,每种语言都要会一点吗?”
老一辈的学俄语,他们这一辈的学英语。
这做生意要是不懂外文,碰上好翻译能笑开,碰上包藏祸心的坏翻译,回头怎么被坑都不知道。
桑晓晓恨不得打电话过去把人批判个遍。
但一想到最近电话费开销实在有点高,再加上她给傅元宝打电话频率也高到不像是要退婚的人。她强行压下自己打电话的念头,决定暂饶傅元宝一命。
这种绕绕弯弯,傅元宝是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肯定又要笑。笑桑晓晓的念头想一出是一出,还能把打电话和结婚退婚联系到一起。要是关系好就电话多,那他恐怕是和王叔关系最好。
桑晓晓没打电话,把三本书搬到房间里。她家里是没有《辞海》的。
《辞海》有个“海”字,顾名思义,里面是浩如烟海的字词以及解析。这么厚的三本书,光印刷都要一笔钱,卖出来的价只会更贵。桑家也不懂这种,怎么都不可能专门给桑晓晓买工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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