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奇奇怪怪的,穿一身白西装过来找桑晓晓,分明更容易让桑晓晓丢人。总让人感觉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们不认识傅元宝,走过一个哼一声,走过一个哼一声。这让傅元宝想不注意都难。他轻挑眉看向哼声的几个学生,结果发现这几个学生哼完就跑,转眼往小店或者小道一钻没了人影。
留在校内原地的桑晓晓,确认身边没有人,握紧拳头冲着校门方向空挥。她愤愤挥拳结束,又等了会儿,愣是等到校门口几乎没了人。
学校老师一般都和学生一块儿下班,现在也几乎都没了影。
傍晚太阳落得快,半个天已经被晕染成橙色。
桑晓晓这才背着书包磨磨蹭蹭往外走。每走一步,她心里的压力便多一分,看向傅元宝的眼神就带上一种幽怨。
桑爸今天不来接他,肯定是傅元宝和桑爸沟通过了。
也不知道这男人又怎么想出新花样来,非要过来接她。明天还要上课,总不会是接她去傅家吧?马上要期末考,他敢这么做,她就敢打他。
桑晓晓真走到傅元宝面前,微仰头,语气恶劣:“你干嘛?”
傅元宝微低头对上桑晓晓的视线。
两人身高是有些差距,居高临下看小姑娘,比远看还有趣。傅元宝问桑晓晓:“或许我下次该开车来接你回家?”
桑晓晓一听,只觉得更加过分。她才不要因为傅元宝而被人围观。
她怒瞪傅元宝:“你这人怎么那么空?年轻人不工作?不出差吗?勤劳才能致富,你懂不懂?钱都要花完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傅元宝莞尔。
桑晓晓本来就生气,发现傅元宝还敢笑,更生气。
她绕开傅元宝,自顾自朝着回家的方向走:“谁要你接送。”
傅元宝推着自行车跟在桑晓晓身侧,很快成并行状态。他侧头看桑晓晓,发现人气呼呼的时候,走路一踢一踢的。她脚上穿着的是桑妈自己做的老棉鞋。
棉鞋很是漂亮,侧面不知道从哪里剪下来一块碎步,贴了一朵幼稚的小花。
现在的桑晓晓穿得已不少,里面是厚实的淡枣泥旧毛衣,外面套了件宽大的淡粉色外套。这套衣服尺寸明显不属于桑晓晓。或许是当年特意做大了点,以防桑晓晓再长个。也或许是天再冷一点,桑晓晓会在里面衬更多衣服。
冬天估计能直接裹成球。傅元宝想着小奶奶织的毛衣。毛衣哪怕是用很细的线,织出来照样是厚实的。
带来的时候他十分嫌弃,现在想想那雪白的漂亮毛衣穿到桑晓晓身上,比淡枣泥的旧衣服好看得多。
傅元宝在想东想西,已想着桑晓晓穿新毛衣的样。他觉得自己确实该听桑晓晓的话,多去赚些钱。这才见面没一会儿,他又想给桑晓晓花钱。
桑晓晓发现自己埋怨完之后,傅元宝一身不吭。
她平时最不喜欢自己走路,有自行车坐就一定要坐。这自行车一会儿就到的路,真走起来半小时起步。自行车要是都要半小时,那走路一小时起步。
学校到家这段路走起来,她怎么可能吃得消?
人还没走到家里,天都黑了。
天一冷下来,天黑得特别快。路上没有路灯,她没有手电筒,傅元宝一看也不会是准备了手电筒的人。路上河有桥。河边没围栏。一个不注意大晚上能一头扎进去。
桑晓晓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傅元宝:“你不会主动让我上你的自行车吗?”
傅元宝寻思着平时桑晓晓一直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主动得很,怎么他过来接送人还得求着人上车?他好笑反问桑晓晓:“你刚才不是说,不要我接送么?”
桑晓晓恼火生气:“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人怎么没半点自己主见?”
傅元宝点了头:“那你上车,我载你回去。”
桑晓晓听傅元宝这话口吻,总觉得自己上车很没面子。傅元宝这话听着很是敷衍,好像顺着她话在说一样。把她当小孩子。她撇嘴,在累和面子里犹豫。
傅元宝见桑晓晓站着不动,脸上表情一副想上自行车,又没跨越内心那道坎。他轻笑一声:“是不是我缺了个步骤?”
桑晓晓不明白傅元宝说的什么。她问傅元宝:“什么步骤?”
傅元宝言简意赅:“求你。”
他眼里都带上了笑意:“求我们桑晓晓屈尊,上一下我的自行车。”
桑晓晓:“……”
桑晓晓听出傅元宝话里的调侃,气得抬脚去踩傅元宝的鞋:“什么‘我们’。我和你有什么关系?让你笑我!你非要来接我的。”
傅元宝为了搭配这身白西装,特意挑选了一双棕色皮鞋。
上回他的黑皮鞋就被桑晓晓踩了,这回棕皮鞋也要惨布后尘。鞋子还能擦一擦,白裤子被踩到总不能半路找水去洗裤子。他闪躲:“你踩我干什么?”
桑晓晓见傅元宝敢躲,更加努力攻击傅元宝:“我就踩。你有本事就别躲。”
傅元宝当即两脚轮流抬起躲避桑晓晓的攻击:“我没本事。”
两人愣是一个背着书包,一个推着车,在回家的路上闹起来。踩着踩着,傅元宝推着自行车在前头跑,桑晓晓背着书包在后头狂追。
傅元宝穿着西装手上还有负重,完全跑不开。桑晓晓背着包,本就跑不动几步路。两人速度只比人走路快点,行为比桑晓晓鞋上的小花都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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