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晓晓问了声:“哪里不舒服?”
男人见桑晓晓这么问,以为桑晓晓懂医,忙帮孩子说了:“肚子不舒服。吃什么吐什么。昨晚折腾到今天,到现在一口都吃不下去。”
刚走过来的盛栢看了下小孩,发现问题是有点急,说了声:“送我那边去,我给扎两针先缓缓。”
话一落,当即有人凑过来:“医生医生,我也上吐下泻的。能不能也扎两针啊?”
盛栢扫了眼说话的人,看到了他说话时露出来的舌头:“你不用。你再过会儿人都好了,连药都不用吃。”
周围人一阵哄笑,当即把刚才的吵闹阴霾散去。
盛栢往自己诊室走,走的路上说着秦蓁:“秦蓁,你怎么那么冲?腿都没人胳膊粗就冲上去。”
秦蓁躲在桑晓晓身边,听到盛医生说的话,替自己辩解:“看不入眼肯定要冲上去的。我们学武的,本身就要锄强扶弱。”
她说完这个词,还小声问了一下桑晓晓:“这词是这么用的么?”
桑晓晓回想了下刚才的场景,觉得不太妥当。刚才那场景是没有什么“强”的。就秦蓁那把力气,冲进去真打恐怕是一打全场。“弱”一些的那方反而是没理的,也不适合被扶。
她反问秦蓁:“你觉得的呢?”
这一个反问,让秦蓁当即决定,人以后要少装文化人。用多只会暴露自己更加没文化!
盛栢回到自己诊室,和刚才正在看病人叮嘱了两句:“我给小孩扎两针。不然小孩熬不到看病。”
“我先看看舌头。”他看完小孩舌头,又伸出手诊了下脉,到小孩腹部按了按,问了疼痛感。大概确认了症状,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布卷:“来,鞋子袜子脱了。针留十五分钟。等下拔了正好去再看看。”
汉子在那儿嘴里不停喊着“谢谢啊谢谢医生”,手脚利索把孩子鞋子袜子全脱了。
小孩被抱到另一旁坐着,乖巧被扎着针。脚上两根针长度还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盛栢的医术确实高明,桑晓晓发现小孩的脸色似乎就在那么短短时间内好转了些。
盛栢继续给后头的病人看病,中间穿插的空隙时间,才问秦蓁和桑晓晓:“你们怎么今天忽然来医院?是这位桑小姐要看诊么?”
他刚才抽空观察了一下桑晓晓。面色红润,双目有神,体形适宜,唯一有点问题就是可能脾气不算好,眉头拧着,有点郁气在身。
这种一般建议多运动。运动完就没空生气了。没什么病,不知道来医院做什么。
秦蓁看向桑晓晓。
桑晓晓刚才一直没说什么话。事发突然,她觉得满世界都在吵吵,本来心里头烦着。刚看到小孩难受,她自己又毫无办法,只能蹲在小孩边上问两句。
没想到这盛医生是真的有点本身在身上,看着年轻,做事行医都很了不得。
刚在门口她看了,盛栢确实是看内科的。像傅元宝那种伤,未必是盛栢擅长的。盛栢一身穿着一身白,连带帽子都白的,看上去很是干净。医术给人魅力加成很多,也难怪秦蓁来的路上一直都是“盛医生”。
是个好素材。
确实和秦蓁说的那样,是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年少且有天赋。她写的是女医生,盛栢就是相对应的那类具有天赋的男医生。
桑晓晓把脑中各种想法暂时放了放:“我想问傅元宝右手的事。”
她说了关键:“他右手手指歪着,看着不舒服。有没有方法能掰正?”
盛栢讶异看向桑晓晓。
他去给小奶奶看诊的时候,有听小奶奶说起过一个“小姑娘”,没听说具体名字。小奶奶说是让人住到傅家来了几天,结果傅元宝连家都没回。后来又来了一趟,听说好像是看对眼了的。
今天是见到了,他没想到年纪这么小。
盛栢没先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一句:“你成年了吗?”
桑晓晓问的是傅元宝右手的问题,结果莫名其妙被这么问了一声。她当然扬起下巴:“成年了。我去年就成年了。”
盛栢应了一声,倒没多说年龄问题。现在成年相看倒很正常,以傅家的情况,再过两年结婚属于合法合理,顺理成章。既然是傅元宝谈的朋友,他自然能说些。
“等我看完这个病人,再和你说。”盛栢点了下旁边椅子,“你们坐着。”
说是看完下一个再说,结果还有病人拿完药回来再问医嘱的。盛栢坐在椅子上,除了中途给小孩拔针起来了一趟,连其余走两步的空都没。
桑晓晓在边上一直观察。观察到中途,她和盛栢提了要求:“纸笔有么?”
盛栢当然有多的纸笔。他顺势给了桑晓晓,继续忙碌看病。
桑晓晓拿了纸笔,想要写点记录着。结果她这里光有椅子,没有桌子。她穿的棉裤。纸放在腿上写字,笔一用力,纸就凹陷下去,完全写不了。
写两个字,别说笔锋,笔能顺畅滑溜出一条蜿蜒曲折的线,横跨半张纸,让人明白这世上桌子的存在是有必要的。
桑晓晓看着纸上那么一长条曲线,眼前一黑。
她迁怒纸笔,生气:“什么破笔破纸。”
秦蓁看桑晓晓动作,眼睛发亮。她觉得桑小姐肯定是得到了写文的想法:“要不垫在我身上写?”
桑晓晓看了眼秦蓁穿的柔软棉衣:“你这衣服和我裤子有什么两样?我要的是桌子,硬邦邦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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