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宝失笑:“小奶奶收苹果,我收苹果皮?这待遇相差太大。”
桑晓晓哼哼:“爱要不要。不要还我。”
傅元宝只能收下,揶揄:“要的。还得给这苹果皮开个画展,让大众都能够欣赏一下著名大作家的风采。”
桑晓晓觉得傅元宝好烦。她恼怒:“你这人怎么这个样?给你点好的,你就上树。信不信我回头一个苹果都不削给你。”
小奶奶又是一阵笑,笑完还带着笑意呢,又禁不住叹了口气:“哎。”
桑晓晓听到小奶奶叹气,问小奶奶:“叹什么气呀?是我这个苹果削的不好吃?你都没吃。”
小奶奶被催着吃苹果,当然是拿起签子尝了下。水果一分价格一分货,如今这个季节好苹果该有的甜度,当然也对得起它的奢靡价位。
慢慢吃了一块,小奶奶心情调整了下,确确实实不像刚才念叨时心情有着难以抑制的忧虑。她也能和桑晓晓说:“我是担心元宝的手。你是不知道那时的事。”
傅元宝喊了一声:“小奶奶。”
小奶奶知道傅元宝不想让她说。可对于一对往后要长期在一起的人,过去的事总是要了解的。越是了解,越是能互相慰藉:“傅家分家后,我们和另外两家算是不太来往。可即便是不太来往,他们也能对着我们一老一小下手。田里起了冲突,硬生生能把人手指骨踩断。”
这种事找人管,最后能管点什么呢?最多就是赔点钱。她差那点钱吗?
桑晓晓听到踩断,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更加怒。刚才的恼怒,主要是羞恼。现在的怒是纯粹的怒。什么恩怨冲突,能让人把手指骨踩断?
傅元宝安慰小奶奶:“过去的事了。而且后来我也让他断了手指骨。他双手手指骨都断了。”
桑晓晓的怒意卡在脸上,震惊看向傅元宝。
小奶奶气笑:“他那是被自己兄弟折断的,关你什么事情?你不就是去多说了两句话。他们自己为了自己的事起的冲突。而且人家手现在好好的,只有你的手歪着。”
虽然但是。
桑晓晓问了一声:“你去说了什么?”
傅元宝当年说话是比较直白,戳穿也直白。一说破后惹得人大打出手,后来演变成群架。他现在对着桑晓晓就委婉得多:“他和自己兄弟的对象,关系不一般。”
就是青青头上草,一个绿帽让两人反目,回头一个双手手指都折了,另一个当时也没什么好下场,去医院躺了两天。
桑晓晓看傅元宝的眼神不一样了。
好奇心驱使她不由再问了一句:“是谁和谁?”
傅元宝并不隐瞒:“断指的是傅帆,我大伯的儿子。另一个是傅威。”
桑晓晓对傅威是负好感,听到傅帆是和傅威并列的,对傅帆的好感当即是负。也就是说傅帆和傅威的女朋友关系匪浅。
年轻人真是混乱,不像她和她的同学们。大家一心就想考上好大学。
不好好学习的人都该拖出去打一顿。
桑晓晓对傅元宝夸奖:“做得好。”人是自己干的坏事自己起的冲突,关他傅元宝什么事情。傅元宝就算不戳破,总会有人去戳破的。
她夸完傅元宝,对小奶奶表示:“割席割得好。那边一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毕竟对象是傅威。傅威几乎可以说是会无条件作恶的人,这世上就是有这种离奇的存在。
作为一个写小说的人,桑晓晓言辞犀利,当然不会只说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会连着上面的长辈一起说:“子不教,父之过。上梁不正下梁才歪。年纪轻轻情感复杂,年纪长了后情感只会更加复杂。”
不守男德,迟早骨折。考虑到傅元宝先骨折的,她好歹没把这话说出口。
她站在傅元宝这边:“他们不做人,傅元宝做人。现在乐意给傅元宝做手术的人都得排队。小奶奶应该知道盛医生。盛医生不擅长骨科,不能给傅元宝做手术,惋惜得很。再加上盛医生的师傅,这都三个人了。”
都是病人求着医生动手术的,哪有医生排队愿意给人做手术的?
小奶奶被桑晓晓再次逗得直乐。
桑晓晓知道小奶奶的心慌,来源于她身边人一个个的离开。这很容易导致她觉得一切会是她的问题。这种想法毫无逻辑,却总能让善良的人陷入自我愧疚和焦虑。
她刚才还在说傅元宝“怎么这样”,现在就夸起来:“傅元宝现在不管做什么势头都好,连削苹果都不会断皮。这说明人运气好。运气好的人,做手术就有加成。说不定能让医生超常发挥。”
桑晓晓自己削苹果成功了,现在觉得会削苹果的人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
她重复了一遍:“他会削苹果哎!”
傅元宝第一次听说这种歪理。
削苹果是他本身就会的,以前削也不会断。到了桑晓晓这儿反而成了势头好,运气加成。而且这种势头还能传到医生身上。
小奶奶笑得厉害。她年纪大了,竟还真觉得桑晓晓说得对:“确实,他会削苹果。哎,我再多拜托拜托老祖宗。让一切顺顺利利,让他平平安安。”
说着说着,她心都平静下来。她不想再让两个小孩为她操心:“好了好了,我马上要睡了。你们有自个要忙的事,都会去早些做了,早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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