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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元宝现在上报纸,大家都不叫他傅元宝了。他们开始叫他傅修源。再过几年傅修源这个名字就将彻底取代傅元宝,成为他真正的名字。
    她回到自己座位上,同桌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就该这么说他。真的是,班里也赤膊,身材干巴巴的也不好看。”
    桑晓晓想起傅元宝的身材。
    他当年估计也瘦,不过应该是精瘦,就像她哥一样。后来赚钱多了,身上的肉都养了出来。看上去可……嗯……油光水滑的。
    桑晓晓没想到自己时隔半年,还能回想起傅元宝当时在卫生间里的样子。可怕的是她甚至能想起当时墙面砖块上的水雾,那些热气遇冷凝成水珠,零星从砖块上滑落下来。
    至于人身上的水珠。
    桑晓晓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刷题:“身材再好也不能随意露。”某些人就得有点自觉。
    傅元宝有没有自觉,桑晓晓是不知道的。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学习中插曲颇多,高考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桑家桑爸桑妈在家里都不敢吱声,桑达达但凡要是弄出点动静来,能被发现的桑爸桑妈追着打。
    餐桌上每天一个鸡蛋是必要的。桑爸现在涨了工资,一个月能有五十多,均摊下来每天能有近两块钱。他的单位也好,可以让他办奶卡。他每天下班就领牛奶回家,周末多领点。一半给桑晓晓喝,一半给桑达达喝。
    傅元宝那边知道桑晓晓专心学习,没多来打扰。隔三差五打个电话来问候,要是桑家缺什么,他就买了让王叔送过来。
    桑晓晓用功学习到最后后头,大脑有些空荡荡。
    不是学习上的空荡荡,而是精神层面上的空荡荡。所有人小心翼翼对着她。她开口要什么有什么,提再过分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连作一下都没处可作。
    高考前一天晚上,桑晓晓给傅元宝打电话。
    傅元宝像是算准了一样,很快接起了她的电话。
    桑晓晓听着对面的电流音,抿嘴不吭声。
    傅元宝对桑晓晓一直以来都算很有耐心。他哪怕喜欢逗桑晓晓,实际上也算是一种对她的耐心。明天是高考的日子,天气真好,太阳火辣。
    小姑娘现在正好是人生关键时刻,是心情最忐忑不安的时候,他得多安慰才行。
    “怎么了?”傅元宝问桑晓晓,“今天可以早一点睡。明天王叔会来接你。”桑爸是想接送桑晓晓的,可他接送只能用自行车。这两天就劳烦王叔,做桑晓晓专门的接送人。
    桑晓晓将听筒换了个耳朵:“我不高兴。你说点话让我高兴高兴。”
    傅元宝思考该说什么才能让桑晓晓高兴。生意场上想要让人高兴很简单,只要带着对方赚钱,夸奖对方小孩优秀、内人贤良、父母健康,再塞个烟酒,基本上各个都眉开眼笑的。
    碰上小姑娘就不一样。
    一般女孩子会因为受到花而高兴,会因为受到能用得上的礼物而高兴。桑晓晓不会那么轻易高兴。她认定别人对她是理所应当的。如果谁没做到,那请立马滚蛋。
    反正她身边不会缺人。
    而要讨这样一个小麻烦高兴,傅元宝问桑晓晓:“你想出远门么?”
    桑晓晓微挺直了身子:“去哪里?”
    傅元宝想了下自己的行程:“提前去首都。看看你想去的城市。或者去南边沿海。不过那儿比较热。夏天还是往北走更加舒服点。”
    桑晓晓当然是想去的。她想去很多地方,想踏足自己没踏足的每一块地。她到现在都没有出过市,更别提出省。
    她立刻应声:“去。我可以提前去么?”她有着极端的自信,这么说着,“我知道我肯定能考上。考上了再去更合适?还是可以这么早么?回头是不是还要回小河村?一来一回要很久。”
    傅元宝和桑晓晓说着:“我们坐飞机去,阳城出版社和文学艺术编辑部都能给你开介绍信。”
    没有人签字是不能随意坐飞机的,好在桑晓晓有个三木身份。她可以去首都和其他人进行文学交流。想也知道首都的人会很欢迎她。
    傅元宝说话是受到了很多上层的影响,喜欢慢条斯理讲话。这样讲话人家爱听也容易听进去。他和桑晓晓说着:“首都比阳城多不少正宗的北方美食。你还可以去各种景点逛逛,激发一下创作思路。他们说话和我们这边很不一样,都喜欢用‘您’,后头缀个‘儿’话音。听多了口音都会被带过去。很有意思。”
    桑晓晓空荡荡的大脑逐渐被傅元宝填满。
    傅元宝并没有说得很详细,可她想起了记忆里对首都的认知。各色地道美食,在外地品尝起来总是塑封包装后再吃的,失去了刚出炉的滋味。
    千年历史积淀下,那儿有着别处无法轻易复刻的建筑群体。绵延不绝的长城,是她只在图片上看过却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桑晓晓拥有了期待,心情自然转好。
    她问傅元宝:“你一起去么?厂里最近可以自己运行么?”
    傅元宝发现桑晓晓的这个说法有些意思。他这几个月很少提自己的事,到现在也只简单说了一下:“我一起去。最近打算到北方看看好不好卖喝的。要是卖得好,再找西边去试试。”
    每个地方口味不同,再加上每个地方会有地方特色饮品。这只能算一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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