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韩子君自己回来了,人身安全无恙,但很憔悴,连续几日情绪不好,在公司里大发脾气。他不说,周遇也不敢多问,到了年底陪他参加一个宴会的时候,周遇赫然发现华宇集团傅董事长的保镖中,就有那次绑架老板的两个男人。
韩子君发现了他的发现,私下里告诉他,自己和傅董事长有些矛盾,上次不是绑架,只是去处理矛盾,没什么大不了,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件事。
周遇不提不代表不思考,老板生意做得是不错,但与华宇集团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可以说华宇想要碾死他们这样的公司不费吹灰之力,巴结还来不及,能和集团董事长有什么矛盾呢?有矛盾对公司发展多不利啊!
然而后来他发现老板说的并非虚言,“绑架”事件在去年三月份又发生过一次,还是停车场,还是黑西装保镖,还是信息报了平安,好在当天去当天回。而这次韩子君回来后,宏普公司增加了几个顾问分析师的职位,光拿工资不干活,也不干涉公司运营,但项目和财务情况他们都有权了解过问。
公司一切正常,项目做得风生水起,周遇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反正就是有种阴云照顶,好像被人盯上了的感觉。他隐隐觉得此事还是和傅董事长有关系,可又想不通有什么关系。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华宇都没必要对一家普通公司“青睐”至此,想收购可以谈,用不着采取绑架,软禁老板,监视公司运营这样的手段吧?
他又哪里知道傅渊庭和韩子君的恩怨纠葛呢,站在公事立场上想,当然想不通。这一年老板开始发展新事业,黑衣人没再出现过,周遇渐渐淡忘疑虑,直到昨天老板说今天去找傅董事长谈投资。
辛星压压手:“他告诉你他要去找傅渊庭?”
“不是,是傅董事长先约的韩总。昨天他接了一个电话,一开始说不去,后来又说可以去,但是少玩那套绑人的戏码,明天,就是今天早上八点派人去公寓接他。我听出对方应该是傅董事长的人,韩总也没避讳,告诉我正好去找姓傅的谈谈投资,让我十一点去公司等他。我看他很轻松的样子,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哪知到现在也联系不上。”
“以前消失三天都没事,这才半天而已。”
“不对,”周遇断然:“我跟了韩总两年多,他两部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从来不关机,上两次被强行带走都没有关,也很快就给我报了平安。早上我还和他通了微信,突然关机肯定不正常。”
辛星若有所思:“所以你担心……”
“我担心韩总脾气不好,惹怒了傅董事长,万一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就不太好了。”
韩子君对上傅渊庭总是没有好声气,呛上了挨顿打也不是不可能。不管傅渊庭怎么看待这个私生子,但辛星猜测,他的施舍心态一定少不了。
“报警吧。”
“才失踪半天,报警不会受理的。”
“那就去华宇集团找人啊。”
周遇无奈:“没有预约,连他们一个部门经理都见不到,更别提董事长了。就算见到了怎么说呢,我又没有证据证明韩总是去找他了。”
辛星看了他片刻,“韩子君朋友无数,你想找人不是没有渠道,他失踪了,你为什么第一个打电话给我?”
“你是韩总的合伙人,是我另一个老板啊。”
辛星微笑:“报警不受理,华宇进不去,失踪半天说给谁听,谁都会让你稍安勿躁,他那么大人了丢不了。更何况其中牵涉到傅渊庭,说韩子君被他软禁,可信度很低,也没人愿意出这个头去向华宇董事长打听他的下落。但是你又觉得事情不寻常,几个小时足够发生刑事案件了,对不对?”
周遇尴尬地笑笑:“对。”
“所以你觉得我可以无视预约,直入华宇内部,干掉保镖,见到傅渊庭,逼迫他说出韩子君的下落,把人带回来。”
“呃……”
“我确实可以。”
……周遇不知说什么,其实他没想得那么腥风血雨,只是眼下的情况不找辛星,他无人可找。
辛星眼中腾起兴味:“韩子君和你只是雇佣关系,你怎么这么为他着想?”
周遇理所当然:“这是我身为助理的工作啊,公事上帮助老板,生活上照顾老板,老板信任我,我为老板着想是应该的,在其位尽其责。”
辛星拍了拍他肩膀:“好助理。虽然我认为韩子君不会有事,但他毕竟是归我保护的,傅渊庭以前怎么对他我不管,现在还想钳制他,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等着吧,我去把他带回来。”
周遇:……霸气的辛小姐,我也想归你保护行不行。
韩子君都能单枪匹马闯入华宇大厦绑走沈月茵,对辛星来说更是小菜一碟。不用引起大骚乱,她可以无声无息放倒每一个想挡路的人,让傅渊庭不得不与她见面。但韩子君那时候已经穷途末路,多一条绑架罪不影响他惨败的结局,而辛星可不想犯罪。
周遇说傅董事长的办公室应该在华宇大厦三十三楼,想见这种大集团的高层不仅需要预约,上楼也得走专属电梯,那都是带刷卡的,没人领着上不去。混进去不难,偷张卡也不难,但只要没经过他本人同意,擅自进入他办公室就属于非法入侵,辛星还是不想犯罪。
何况她还不知道傅渊庭今天有没有上班,更何况即使见了面,她不威胁不动手,怎么能逼出韩子君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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