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然听出他在开玩笑,于是同样用玩笑的语气说:“郡公想要什么?”
“要什么都行?”
“那也得看看我能不能给得起。”
赵惟谨啧了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带一扑,将人压在榻上。
林悠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被他困在了身下。
屋内燃着炭盆,赵惟谨只着一层雪白的中衣,领口大开,露出蜜色胸膛,榻上的软垫沾染着他的体温,林悠然柔软的身子与他只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鼻翼间满是他强悍的气息。
林悠然心跳加速,无法自控。
赵惟谨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在她耳边说:“我要这个,你给得起吗?”
“这个”是什么?
春宵一度,还是长相厮守?
有那么一瞬间,林悠然险些就要妥协了。
是不是春宵一度之后,赵惟谨尝到了新鲜,就会对她失去兴趣?然而,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卑劣的念头。
这是对赵惟谨的侮辱。
相识以来,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还不够她看清他的心吗?若他当真是那样的轻薄之人,有一百种法子逼她就范。
他是一个君子,配得起她的尊重,也值得她真心相待。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赵惟谨戳了戳她粉嫩的脸颊。
林悠然坦诚地问:“郡公是想要我的身子,还是心?”
赵惟谨望着她,目光幽深,“你的心不早就是我的了吗?只不过你自己跟自己较劲,不愿承认罢了。”
林悠然没有反驳。
赵惟谨继续道:“你可知道,官家差人送往雄州的旨意中除了对吴英的处置,还谈及你我的婚事……”
林悠然心跳加快,下意识道:“为何?”
“因为我在递给萧太后的书信中写明,你是我的未婚妻。”赵惟谨望着她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小丫头,就算你不想嫁给我,也嫁不了旁人了。”
“我没想着嫁给任何人。”林悠然不甘示弱道。
赵惟谨眸光一闪,道:“所以,你没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自作主张,把‘未婚妻’的帽子扣到你头上。”
林悠然挑眉,“郡公是看不起,还是看不起自己?难道我看不出你那样做是为了救我?”
她只是单纯恐婚而已,并非不辨是非、不知好歹的矫情鬼。
赵惟谨把头埋在她颈侧,低低地笑了起来。
两个人几乎肌肤相贴,林悠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震颤。她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我就是太疼你了。”他埋首在她耳边,罕见地说起了情话,“如果我能再卑劣一些,用圣旨把你娶进家门,是不是就不会如此伤神?”
林悠然没有搭话。
如果赵惟谨能做到,也就不会如此刻一般,把头埋在她肩窝,委屈得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了。
她想要说话,却被赵惟谨捂住嘴。
赵惟谨深黑的眸子盯着她,言语间满含霸道:“你若敢对我说‘谢谢’,今日就别想下这张床了。”
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因为疼爱林悠然,不需要她客套地道谢,更不想收到莫名其妙的好人卡。
林悠然心情复杂。明明她也是喜欢他的,怎么就狠心看着喜欢的人如此卑微?
“我们试试吧!”她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赵惟谨险些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问得小心翼翼。
“我说,虽然我恐惧婚姻,不想嫁给任何人,但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愿意试试,只要你不嫌弃。”
林悠然认真表白:“先从恋爱开始好吗?暂时不要考虑成亲的事,我担心我做不到,会恐惧,会厌烦,会伤害你。”
赵惟谨望着她闪烁的目光,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我不愿意。”
林悠然有些意外,但也可以理解,换做是她也不会接受这种不对等的感情。
她垂下眼,低声道:“抱歉……”
“我还没说完。”赵惟谨捏住她的下巴,用了一些力气,为的是让看着自己。
“不管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我都会继续疼你,也会耐心等你,直到你心甘情愿与我厮守余生,或者我无力再坚持。除此之外,没有折中地域,也不要妥协或敷衍。”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先不择手段把人叼回窝里,再慢慢攻克。
只是,事到临头他还是心软了,他选择盖好广厦万间,在每一间房子里都塞满她喜欢的东西,然后坐在门口,静静地等待这个小丫头心甘情愿走进来。
林悠然眸光闪烁,眼底隐隐涌上泪花。
他深情如斯,她怎么舍得辜负?
她点了点头,哑声道:“好,我会努力,在你坚持不下去之前,心甘情愿嫁给你。”
“我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赵惟谨勾了勾嘴角,吻上她含泪的眸子。亲了一下还不够,又一路啄吻,印上她水润的唇。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经验,免不了磕磕绊绊,实在没有什么旖旎可言。
饶是如此,林悠然依旧心跳如擂鼓,几乎忘了如何正常呼吸。她试图推开他,却被捉住双手。
刚刚还深情表白的男人,此刻舒展开遮天蔽日的羽翼,释放出强悍的气息,抖落出骨子里的霸道,显露出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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