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发撩得他脖子痒痒的,还有若有若无的洗发水香味,软糯的声音让他也有点心猿意马,他边走边笑:“都剩骨头了,手感比高中还硌人。”
叶晚意听出来他话里有话,佯装生气,作势要卡他脖子:“有这么夸张嘛!”
“没有没有,开玩笑。”沈星河一秒改口。
两人闹着笑着,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哪里还有平时沉稳老道的样子,只是都沉浸其中,根本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的笑容有多肆意开怀。
到了倪老家门口,沈星河轻轻把叶晚意放下。
倪老今年七十多岁了,原先是随军医生,后来退下来进了外交部,平时根本闲不住,□□十年代在大院里医务室给家属子弟们看个头疼脑热,后来大院没了,干脆又和老伴搬到这养老。
“爷爷。”沈星河敲门,“是我。”
“来咯。”
里面的人应声开门,叶晚意看见一个穿白色太极服一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人,带着一脸和蔼的笑容,看着她和沈星河。
“来,坐下我看看。”
倪老细细查看叶晚意扭到的地方,轻轻触诊,又来回轻轻转动,询问她疼不疼。叶晚意先是摇摇头,扭到某一处,她不禁疼得嘶了一声。
倪老面诊完去洗了个手,回来看向沈星河:“还好,没伤到筋骨,买点活血化瘀的药喷一下,注意冷敷。最重要一点,最好不要走动了,要休息。”
“丫头啊,可不能再乱动了,越动好得越慢。”倪老再次认真警告叶晚意。
叶晚意:“……”
沈星河问:“要卧床休息吗?”
倪老点头:“最好是这样,实在不行也得拄拐,让那只脚离地。如果还继续走动,受力让它得不到休息,可有罪受呢,没办法,崴脚就是这样,你这个还算走运,没伤到骨头。”
叶晚意绝望了,没想到会这么麻烦和严重,可怜巴巴地问:“休息几天才能好?”
“几天?四周。”
“四周?这么严重的么。”叶晚意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小声嘀咕,“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倪老闻言,问:“婚礼吗?那可得延后了。”
“不是婚礼。”
“谢谢爷爷,我们知道了。”沈星河跟倪老道谢,“麻烦您了。”
“嗨,客气啥,臭小子记得给爷爷带盒喜糖。”倪老笑着说,颇有点欣慰的意思,“院子里以前就属你和边泽最浑,好在现在都出息了,你也成家了。”
“今天辛苦爷爷了,有空我们一定常来看您。”
叶晚意也鞠了一躬:“谢谢您。”
“好孩子,都快去吃饭吧。如果再有不舒服就到我这边来。”
和倪老告完别,叶晚意叹了口气,无奈地问沈星河:“还要背么?”
沈星河两手插袋,一副他无所谓的样子:“你可以选择不遵医嘱,以身试法看看自己会不会瘸。”
叶晚意认怂,自然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弱弱地问:“食堂人多么?有没有外送服务?”
“专业的没有,只能我人肉去打包。”
“能不能打包回宿舍吃?”叶晚意发出请求,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星河。
“能,不过打包回去的得吃完,浪费可耻。”沈星河应允,不过开出了条件。
“你不能点太多。”
“太少了我不够吃。”
“行吧……我尽量吃完。”
“成交。”
说完沈星河利落地抱起了叶晚意,往自己宿舍方向走。叶晚意突然离开地面,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就环抱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他的公主抱加上她这个动作,姿势暧昧极了,她仰着脖子,几乎要碰到他好看的下颌线。叶晚意一瞬间不知道怎么是好,脸上也阵阵发热,急忙扭过头看路边。
“刚才不是说背的么?”她声音极小。
“我想换个姿势,背着有点累。”
叶晚意腹诽,刚刚是谁说她太轻来着的……太善变了!
晚风徐徐,沈星河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叶晚意想起姜凝和薛凯的事儿,借着刚才瘸的话题,她忽然叫他的名字:“沈星河。”
“嗯?”
“如果我真的瘸了,你明天还会选择跟我领证么?”
沈星河脚步未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了一声:“会。”
“为什么?”叶晚意继续问。
“没有为什么,定好的事情,我不会轻易改变。”
叶晚意原先以为他要说些契约精神之类的话,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简单粗暴,角度也挺特殊的,定好的事情,他不喜欢轻易改变,同样,选好的人,恐怕也懒得再换。至于为什么选她,叶晚意想,恐怕也就是单纯地觉得合适,没有其他人选了。
姜凝分析了一堆,叶晚意觉得说的都不怎么靠谱,她自己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星河是无可挑剔的男人,同样,她相信他接受的教育,也会让他履行好做一个丈夫的基本义务和责任,有这一点,就够了吧。
爱或者不爱,何必深究呢,爱情不能当饭吃,有情也不能饮水饱,有感情基础的也未必能把婚姻经营维持好。
合适、稳定压倒一切。可是如果他突然觉得不合适了呢?如果他婚后遇上了和他势均力敌的真爱了呢?那这段非正式的婚姻,又该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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