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以,正好一起,省得我还要等那么久。”
“喂!”
叶晚意今天本来挺好的心情忽然被这虫子风波弄得down到极点,闭着眼睛沈星河帮她冲头上泡沫的时候,她依旧不忘提醒他,声音极小且听起来楚楚可怜:你帮我看着点,有没有虫子……有的话要跟我说……
沈星河:好好好。
叶晚意:有虫子吗?
沈星河:没有。
沈星河只能不停回答她,问一遍,答一遍。
今天算是破了两个人一起洗澡的最快时间记录,也是最省水的,平时都是费水。
叶晚意洗完,头发都没吹,穿上睡裙一溜烟就跑进了蚊帐里,她把被子严严实实地从头捂到脚,除了一张小脸,浑身上下没有一寸露在外面的皮肤。
“叶晚意,你干脆把脸再捂上。”沈星河颇为无奈地看着裹成木乃伊的她。
“那……那你帮我把丝巾拿过来,我把脸盖上。”她甚至在认真考虑他的“建议”。
“……”沈星河开口,“那样我夜里醒来可能会被你吓死。”
他都这么说了,叶晚意只好作罢。
然而被子盖着似乎也不管用,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叶晚意只要眼睛一闭上,脑海里便能浮现刚才那个虫子的样子,然后浑身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说,被子捂得太紧,她又觉得无比闷热,且总感觉痒痒的,好像有东西在身上爬似的,但是手一摸,又什么都没有。
煎熬了半天,睡意全无,还弄得自己心里烦躁无比。
她翻来覆去,旁边的人自然也睡不着。
“要不你去别的房间睡吧……”叶晚意怕自己一直这样,吵得沈星河休息不了。
“蚊帐只有一个,你让我去别的房间喂蚊子嘛。”沈星河幽幽地说,“你这一招是不是对我太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不是说了,非洲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这才是刚刚开始,你想完全适应这里,还需要克服许多。”沈星河叹了口气,这也是他之前从来没向她提过随任要求的原因,一是怕这里的物理环境她适应不了,二是人文环境和国内也同样相差巨大,在使馆内,他还能护着她,出去会遇见什么事,他预估不了,也不敢多想,第三,就是他不想让她为自己牺牲掉自己原本的生活、包括朋友、家人、事业……也许当下这个阶段,她愿意为了他在这里,牺牲自我全身心地围着他转,但是他很害怕她以后有一天会后悔,他不敢承受,她抱怨他的时刻,因为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是不可挽回的,他做不到让时间倒流。
叶晚意不说话,背过身子不理他。
“怎么?还不高兴了?”他勾住她的腰,往自己这里一带,让她重新靠着自己。
“我会克服的,只是需要时间。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她咬着嘴唇说道,只是怕虫子这种事,真的不是努力就能立马改变的事情。
“我又没有怪你。”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娇弱一些又怎么了,谁规定你一定要像鲁智深那样的。”
“鲁智深什么鬼……”叶晚意小声嘀咕,“娇弱的不是被你骂回国了嘛。”
沈星河意识到她说的是宋雪,失笑道:“她不是因为娇弱才回的国。而且,她是她,你是你。”
“什么叫她是她,我是我。”叶晚意转身,对上他的一双黑眸,忽然很期待从他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个从来没问出口的问题。
“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继续追问。
“哪里都不一样。”他认真回,“你是我老婆,她显然不是。”
叶晚意贴近他,两人鼻尖相碰,能清晰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她其实想问,除了老婆这个身份,有没有其他不一样……或者,这个老婆可以是别人吗?是不是只能是叶晚意,且永远只能是叶晚意……
沈星河,你爱我吗?你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会是比现在对老婆更好的那种爱吗?
然而,这句话叶晚意终究是没敢问出口,她怕这个问题问出来,得不到对方的回答,或者说,答案不是她想听的,那样,他们的关系会变得尴尬。
细细密密的吻,在多尼亚,这是叶晚意第二次主动吻他,比起上次的蜻蜓点水、薄如蝉翼,这一次更为热烈。
“我害怕。”她覆在他耳边说。
“我知道。不要想着恶心的虫子了。”沈星河温柔地回吻她,每一个角落,日日夜夜的思念和难以克制的爱意,终于在这一刻释放,汹涌一发不可收拾。
“你想一想我。不要想其他的,就不会害怕了。”他说。
“嗯……”
……
缱绻迷离间,有一滴泪悄无声息地缓缓从叶晚意眸中流出。
她想说,比起虫子这些,她更害怕的是……先陷进去的自己,管理不好自己的心,让这段为了稳定的婚姻失了衡,怎么办。
……
第二天一早,叶晚意醒来的时候,沈星河已不再身边。
他又留了一张纸条。
【今天我会请保洁阿姨再好好做一次宿舍区的大扫除,柜子里和边边角角都可以放上无毒的驱蚊芳香剂,门缝处和窗户的缝隙晚些时候我再从后勤处拿密封条回来弄严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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