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见完她,她正在给一个受伤的病人做手术,就在多尼亚首都医院。”沈星河缓缓开口。
一听这话,许淮远立马拎着箱子往外走。
“等等。”沈星河叫住他。
“怎么?”
“前几天和他们医疗队队长联系的时候,队长说白晶在一次给当地艾滋病患者做手术的时候,2层手套被手术刀割破,破了皮留了血。”沈星河把知道的情况告诉许淮远,“然后立马吃了阻断药,好在比较幸运,复检结果显示没有感染。情绪上应该是有较大波动的。”
许淮远脸上表情不明:“谢了,我知道了。”
“不用谢,到时候把欠的喜酒补上就行。”沈星河笑道,“另外,使馆也是可以帮忙举办婚礼,颁发结婚证的。”
许淮远没说话,拎着箱子立马出发去了医院。
等他走了,叶晚意和沈星河闲聊,这才知道非洲的HIV携带数据多恐怖,百分之三十多是公布出来的统计数据,还有很多人,根本不会去检测,得了也不知道,在一些人均寿命35-50岁的地区,饥饿和战乱致死率更高,所以他们不把这个当一回事。加上当地认为HIV感染属于个人隐私,经常有人在就诊时不告诉医生,所以间接给医疗队增加了许多压力。
“我们的援非医疗队防护一直做得很好,这次应该是疏忽大意导致的意外事件。”沈星河看叶晚意一脸忧愁和担心,宽慰她道,“不过,不管是谁,帮助他人的前提都是先学会保护好自己。”
“嗯,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
沈星河继续忙他的工作,叶晚意得空,则参观起了大使办公室。这也是她第一次进他的办公室。
宽大的办公桌背后,悬挂着一副万里长城的书画,小红旗装饰在堆满了的文件的桌面上显得格外鲜艳耀眼,一旁的柜子里则放着各种纪念奖杯和文书,还有一小格开放书柜,是他的私人物品。
叶晚意赫然看到了她和他的合照。
照片用精美的相框装着,是他和她那次在Y市博物馆门口拍的,当天两人一时兴起还都发了朋友圈,没想到他竟然洗了出来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她刚想问他,为什么要放这张,但是转念一想,便没有开口。
好像他和她,除了这张生活合照,也没有其他一起的照片了。没有婚纱照,结婚证上的照片也是那天去民政局现拍的,都没有留底。其实这段时间,她给他拍了不少,但是都是他一个人入的镜头。
“爱心送书包的活动,你要一起去吗?”沈星河忽然抬眸问她。
“去!”叶晚意一口答应道。
“会比较辛苦,因为我们计划五天,要把选定的多尼亚十个区其中的20个学校和村子走访完。”
“我可以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拖后腿。”叶晚意开口保证,“而且,你们怎么也得要个宣传员吧。”
沈星河知道这事儿如果不问她的意见,他一个人行动,她回头肯定要跟他生气,但是问完他皱着眉,似乎又有所犹豫,不过看她态度那么积极,他也不忍心拒绝。加上随行的会有医疗队医生,倒是也不用太担心。
“去第一个村子的时候会有医疗队跟着我们一起进行义诊活动,你到时候跟着,如果中途出状况,身体不适应什么的,就要立刻中断行程,自己回使馆知道吗?”沈星河开出了条件,“不能逞强,那边食宿等各方面条件比不了使馆。”
“好。”叶晚意乖巧点头。
“你多带点驱蚊液,尽量穿厚一点的长袖长裤,捂得严实点。”他嘱咐道,“帽子、口罩、墨镜什么的别忘了。”
“这么夸张吗?你们都这么穿?”叶晚意问。
“可是蚊子就喜欢叮你啊。”
叶晚意泪目了,她就跟天然吸蚊灯一样,哪怕睡在旁边的沈星河不盖被子,她捂得严严实实,蚊子都要先来咬她……
“什么时候出发?”
“那边手术要是顺利的话,明天早上。”
“那我先回去宿舍收拾东西?”
“嗯。”
……
晚些时候,唐礼从医院传来了好消息,说是手术一切顺利,老板应该度过了危险,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
回来径直去了宿舍区,工作上汇报完,唐礼又悄悄和叶晚意在客厅聊起了八卦,毕竟这种事,和师兄是聊不起来的,所以只能和师兄的夫人聊!而叶晚意又对许淮远的事儿比较感兴趣,两人一拍即合,一个描述得绘声绘色,一个听得无比认真。
唐礼一开始不认识许淮远是谁,但是听叶晚意讲他原先在麒麟是高管,工作上跟阎王罗刹似的,他一脸不信。
“那他今天反差真是太大了。”唐礼感叹,“我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的。”
“什么?死缠烂打?”叶晚意想象不出许淮远那样的表情,她扼腕,“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留在医院了!”
“手术做完,白晶医生和李池医生跟家属正聊着基础情况呢,这人拎着个行李箱,穿着一件墨绿色冲锋衣,就找到了我们在的ICU病房。”
“然后呢?”
“然后他要跟白医生单独谈谈,白医生压根不鸟他。”唐礼学着许淮远的样子,说道,“白晶!我跟你讲,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悔婚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又想单方面宣告恋情结束?现在我辞职了,没工作,我要加入医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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