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人能把这个当故事听,过耳既忘,也挺好的。
“大概是好几年前吧,我从一个时空穿到了另一个书里的空间,嗯,大概就类似于话本,我进了一个话本世界,但进去的只有我的意识,算是借用了一个已死之人的躯壳,”琼瑰说到这儿忽然自己都觉得无语,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我真不是鬼,我很怕鬼。”
“很荒诞吧,不过后来发生了好多事······”
“······然后呢,我还嫁给了当朝的皇帝,啊,也就是我现在的夫君,”说到这儿,床上的银面将军忽然微微转了头来看琼瑰。
她并没注意到,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着。
“我还蛮喜欢他的,他来求娶的时候,虽然中间有波折,可是,我悄悄在心里高兴了好久。”
“可惜,后来我才知道,他心里藏着一个深爱的人,从来都不提。”
“虽然也知道他不算喜欢我,不过我这么宽容善良且乐观的人,还是打算过再给他几年时间看看后效的,”琼瑰长长叹了口气,又道:“我们最近一直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不得不说,皇帝还是不太适合当丈夫的,尤其是个会亲自带兵的皇帝······”
恍惚间,她想起在山丘小屋里看到的、秦岁晏俯身吻上贤音公主的那一幕,心脏抽痛。
然而,在梦里,她并不想继续折磨自己,于是刻意忘记这一切,甚至笑了笑。
“······不过我现在很慌,万一哪一天秘密被他发现了,他认为我故意骗他,会不会要砍我头啊?”
这次银面将军的反应更大了,似乎又要坐起身靠近琼瑰,琼瑰连忙安抚他:“瞪着我干嘛,放松点,我开玩笑的,目前一切都还不错。”
反正今天连脖子都抹过,琼瑰自认为已经没什么好怕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机会,可以回去自己最开始那个时空的······如果早做决定,说不定今天就不用······算了,不说那个了,换点轻松的聊吧,这次我真有可能得在这儿待好久了,你可别嫌弃呀······”
“······一晃都在这里待了好多年,我都快忘了自己以前还上过网——哦,那个网不是蜘蛛结的,勉强能理解成一种信息综汇、随时可以更改的邸报呐······”
“······然后捞起来趁热撒上胡椒粉,好吃的不得了!又鲜又嫩,入口即化。无辣不欢听过吗······有机会你去试试,肉菜配辣,谁与争霸!”
琼瑰就那样天南海北扯着,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夜渐渐深了,最终她打着呵欠,看了一眼旁边的银面将军。
那厮果然不负所望,早就恬静闭着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脸色倒是好看不少。
大约她的那些啰嗦,催眠效果颇佳,以至于这人忘了病痛,也能睡个好觉。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有耐心地陪在他身边说了那么多,琼瑰刻意不去想原因。
哪怕她知道这个原因是,她总能从那位银面将军的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
她出现的时间太晚,晚到听起别人在自己面前炫耀参与了他的过去,会觉得无法反驳并且有不得不承认的嫉妒。
这几个关于银面将军的、断断续续的梦境,也许是对她执念的一种补偿吧。
她笑了笑,也跟着沉沉睡了过去。
迷蒙中还恍惚想到,那家伙气性挺大啊,后来就真的没搭理过她一句了,就连嫌她烦的话也不说。
这一闭眼,没想到,眼睛却被一室亮堂晃得有些迷蒙。
琼瑰惊讶极了,她拿自己脖子碰瓷贤音的匕首时,压根没想着自己还能再醒过来。
可是窗外照进来的刺目阳光,鼻尖萦着的清苦药香,无一不是在提醒她,她真的还活着。
看来以前在某乎上看到的、抹脖子不一定会原地去世的科普,是真的。
琼瑰不知该哭还是该庆幸,从良梓那里拿过来手镜,对着自己一个劲的照。
尤其是对准脖子上被缠了厚厚纱布的地方,看来看去看个没完。
良梓本不想为琼瑰取来手镜,但耐不过琼瑰坚持,还对她撒娇:“好管家婆,你把手镜拿过来,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还给你。我现在全身都痛,再不找点事情做,会忍不住哭的,你忍心吗?”
良梓盯了琼瑰看了一会儿,瞧着她灿烂的笑颜,心里笃定琼瑰定会好起来,会没事。
至于痛楚么,大概就是她说了用来让自己心软。
最后她只能摇摇头,十分无奈地嗔道,“皇后娘娘怎么和小孩一样心性。”
琼瑰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是计谋得逞的愉悦。
芩知进来探望时,看到这一幕,不由怔住。
若不是那位皇后容颜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这般风姿,确实当得起倾国倾城一词。
许是珠帘动了,琼瑰竟很快发现他站在门口。
她起先有些惊讶,但掩饰的很好,黑曜石般的眸子带了一点笑,问道:“王爷有什么事吗?”
芩知本想去问问她的伤如何了,但贸然闯入琼瑰的房间,已是很不妥。
更何况,琼瑰问得这般坦然,根本也没有露出一点请他进去长谈的意思。
带着一点失望,芩知先是行了一礼,而后道:“本王带了个人来,本以为他能对您的伤帮上一点忙,但没想到您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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