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杨文渊冷笑,“九阿哥,那本就官员们花用的银子。九阿哥你将五百万两再次充入国库,那又怎么样?等哪天地方官说大灾,朝廷要修河堤,这银子批复出去,一道一道门的,到百姓的手里,估计五百两都不到。”
九阿哥的眼睛红的要吃人。
“九阿哥,你还是太年轻。四贝勒就很稳重。”杨文渊心里恨九阿哥,就是要打击九阿哥。“说不得,那地方上根本没有大灾,只是谎报,地方官和这‘一道一道门’不光合伙分了这银子,还能借各种名义,再要百姓出银子。”
“你要离间四哥和爷的关系?”九阿哥也冷笑了,“爷对官场不熟悉,但宫斗的一套,爷比你熟悉。”望着杨文渊恨恨的目光,九阿哥的目光也是嗜血。
“爷倒要看看,谁敢伸手拿爷收回来的银子,谁敢伸爪子,爷就敢剁!”九阿哥真被刺激出来凶性,“你们都不是人,亲生骨肉都能下手。爷亲眼看了你的那个孩子,好好的孩子现在痴痴傻傻。爷也不和你讲仁义道德。爷就等着看,谁敢惦记这五百万两!”
伸手拍拍杨文渊僵住的脸,又灿烂地笑了:“你是不是打量着万一闹大,自己扛下来一切自尽了事,朝廷不好再追究,那些被你保住的官员们也都会护着你的孩子们?”
“你错了哦。”九阿哥趴在杨侍郎的耳朵边,轻轻说道:“你夫人的行为,要所有大家夫人不齿。你还不知道吧?你家三姑娘和四儿子的婚事,都要黄了。如此父母,哪家敢结亲?”
杨文渊紧抿的唇边溢出来一口鲜血,恨不得掐死九阿哥。
“我夫人的做法,怎么传出去的?”
“这还要问你那些同盟啊。你的同盟们要闹大逼着爷放过你,爷自然要帮你一把。”
杨文渊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垂死挣扎:“九阿哥,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不说,得罪皇上,顶多一死了之,家人流放,总有机会回来。
说了,得罪了他的同僚们,那真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杨文渊趴在桌子边慢慢地擦嘴边的血迹。
九阿哥垂目思考,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吃着他的西瓜吐着西瓜籽儿,那动作,看着就像吃人肉一样要人瘆得慌。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像再去问十九弟,他有预感,那将是一步决定他命运的转折,而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的一片西瓜吃完了,拿起刀,从那半块西瓜上再切一片,脑袋里慢慢地梳理这三天的所有事情。
四哥告诉他的事情,是他从来不知道的。皇上慈爱的态度,也是从来不敢去想的。而杨文渊的狠心,杨夫人的动作,皇太后的反应……是他最没有意料到的。
要说杨夫人的事情,九阿哥之前不知情,更不会宣扬开来。
这都是“三只手”做的。“三只手”那天受人之托去围观,救下来那个外室,又因为外室的哀求,救下来孩子。眼看孩子痴痴傻傻的,四九城所有的大夫都说救不回来了,就很愤怒。
“三只手”一怒之下还有理智,可丐帮的另外一位,委托“三只手”的人,当年和唱曲儿的外室有交情,愤怒之下,委托四九城的乞丐们八大胡同唱戏的朋友们宣扬这个事情,否则老福晋们和皇太后怎么会知道?
皇太后因为先皇当年的那些事,最恨这样的男子,管不来先皇,还能管不了皇上?当即就派人去告诉皇上狠狠处罚这样的不正之风。
老福晋们在家里,提着儿子们的耳朵狠狠地训一顿:“谁敢养外室在外头叫我发现,我就赶你去和外室一起住,别回这个家!”
这就好似蝴蝶的小翅膀,一个扇动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杨文渊又怎么会想到,他的外室,居然有一个丐帮的朋友那?估计以前做侍郎的他,即使知道也不会在意,毕竟只是一个乞丐。
只能说一句,天意如此。
而此时此刻,他们更没有想到,八福晋因为八贝勒的“美强惨”人设,主动请缨跟着皇太后的嬷嬷一起,去杨文渊家里。
一看之下,都是心里骇然。
这还是杨夫人清理一番的杨家。
接待夫人们的内书房很是宽敞辉煌,楼上楼下共有座位十多张,每张床上都有红炕毡垫、红花炕毯、床褥、靠背等铺陈,床上还有唾盂、容镜、如意。床垫两侧安放炕几、柜格,上面摆放玉、瓷、、竹、木等材料雕琢而成的珍玩文具。
室内空间尽陈书格、多宝格、炕案、香几、琴桌、椅子、绣墩等家具。精细小巧的黑漆描金、漆地嵌螺钿等品类。在墙壁之上,除绢、纸帖落外,还挂有御笔字、山水、花鸟等插、挂屏,质地为紫檀、雕漆、珐琅边框,玉石、宝石、珐琅、象牙、点翠等材料镶嵌。
八福晋直接表达出她的吃惊。杨夫人苦笑:“寒舍简陋,要福晋和嬷嬷委屈了。”
八福晋面无表情:“我家里,也没有这样的宝石。杨夫人家里实在亮堂。”亮瞎本福晋的眼。
杨夫人呆滞。
宫里老嬷嬷眼都不眨,也没坐,板着脸开口:“杨夫人,杨侍郎的案子在进行中,那是刑部的事情。老奴今天前来,只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打杀外室和外室子?日常作为正室夫人处罚妾室,处置外室更正常。可这外室牵扯进刑部案子,你在阻扰刑部办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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