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清急缺铜,能进口一点是一点才是正理。但事情要说出来。而不是瞒不住了,再爆出来。”八贝勒据理力争,词严义正:“汗阿玛,儿臣认为,这两件事,工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应该问责到个人,而不是一个‘法不责众’就糊弄过去。”
“八哥你拧巴什么那你?”九阿哥着急了,一副恨不得堵上八贝勒嘴巴的模样。“八哥你是不是早上没吃饭饿晕了?”
八贝勒:“……”
皇上:“……”
群臣:“……”
太子实在受不住这两个糟心弟弟的假模假样,冷眼看过来。
大郡王弄不清两个弟弟演的什么戏,着急:许嘉俊马上要做户部侍郎,还是这个岁数,以后妥妥的相位,你俩别给我得罪喽?!
三郡王看戏。
四贝勒站出来:“汗阿玛,儿臣认为,铜之一事要办,也不能太着急,以防乱中出错。现在尚可从民间收集铜,问题还不是太严重,派人去处理这件事是正理。
至于工部的责任,也不能说没有。该问责,应该问责。”
皇上点头:“老四言之有理。阿山、李喻之,这事情,你们要处理好。”
“臣遵旨。”
阿山还好一些。李尚书心头突突跳,声音都打颤:皇上要打压工部?工部里头汉官多,这和十九阿哥要不要被过继,有关系吗?
“皇上,大清距离日本遥远,每次光听着江浙两省官员回复,总归不是办法。臣请去一趟日本。”居然是许嘉俊。“皇上,这事情臣有责任,和工部其他人无关,臣愿意戴罪立功,去一趟日本。”
九阿哥心神一震:要跑?九阿哥对着许嘉俊小眼睛里露星光:“许主事果然好样的……”
八贝勒打断他的话:“汗阿玛,儿臣有不同意见。此事许主事去日本不是急需,有许主事主持,处理好商人的事情,才是急需。”一转身看向四贝勒:“四哥你在休息,你来上朝做什么?莫不是来帮谁?”
八贝勒咄咄逼人:“正追责任的时候,四哥提出来铜的事情。叫弟弟不得不多想。”
“四哥就是来帮忙的又怎么样?”九阿哥任性着,“这事情明摆着,追责任有用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商人也不想欠铜,工部也想要铜,都不是故意的。”
“你!”
“你!”
兄弟两个斗鸡眼。
几个警觉性高的灵性的人都在心里打转转:这对皇家铁兄弟又要闹什么?
特意来帮忙·四贝勒眉眼不变:“八弟,九弟,这个事情,我们私下讨论。汗阿玛,儿臣认为,许主事不需要去日本。大清不需要朝日本派人。商人都从日本买不来铜,再怎么沟通都是于事无补。一是从其他国家买铜,一是赶紧派人去云南查看铜矿事宜。”
云南乃大清边省,再穷再远也是军事重地。万一地方官为了加大采铜量逼着旷工赶工,出现旷工闹事,就会危机大清边疆安全。
皇上的脸上有了一丝表情,明晃晃的怒火。
今天的早朝一直上到午朝还没结束,在京的五个商人也被提溜到乾清门,皇上亲自询问铜进口的事情。到中午了,大家伙都饿的肚子“咕咕”叫,尤其早饭没吃的一些个,可皇上就是不给送饭,一口水也没有。
到下午,有的人都要站不住了,事情终于要折腾清楚了。又出来大事了!
通州来报,附近的老百姓主动帮助官兵打捞残桥,忙乎的热火朝天,发现造桥的钢材厚度明显不对,群情激奋,老百姓一起闹着,要皇上处罚不法商人。
保定府上报,有一个大客栈塌了。老百姓都说,之前就有不少人察觉那客栈不安全,但没人理会。县令还抓了几个说话声音最大的打板子。因为那客栈老板是谁谁家的亲戚。老百姓因为通州大桥坍塌的事情,都很愤怒,都说是贪官奸商同流合污。
浙江宁波港口附近的地方有个主桥塌了,附近来往的船只不小心撞上去了,就直接给撞塌了。这是撞豆腐那?!看日期,这是四天前的事情,八百里加急。因为宁波港是大清主要港口之一,地方官紧急求救朝廷派工匠去修桥。
………
皇上气啊。
这绝对是熊孩子做的!
皇上看一眼下面明显心虚的八贝勒和九阿哥,运气运气再运气。
工部的人都跪下来请罪:“臣等该死,皇上,都是臣等的失误,皇上您保重龙体。”
皇上龙颜震怒,寒声道:“工部的人都记一个大过。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可在?”
“臣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一起出列,都知道,皇上这次要狠查工部的官商勾结,最担心的是,自家的人有没有牵扯在里面的。
皇上面沉如水,这是动了真火。
大臣们跪了一地,都不敢吱声。
十九阿哥飞着一个食盒来乾清门,一进来就开心地大喊着:“皇上,祖母要我给你送饭。”
第29章
皇上又气又笑。
大臣们呆滞。
哥哥们都惊呆了。
潇洒小道士就这样, 大大方方地进来乾清门,一身玉色的缂丝小道袍上绣着小鹰儿,丑得要人没眼看, 针脚都飞出来, 更不说那边缘上的海水云纹, 偏偏他穿着一身骄傲,腰上一个丑的都认不出来什么花纹的荷包一摇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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