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闹着:“十七哥,要吃甜的点心。”
十七阿哥:“这里不方便洗漱,十九弟吃了甜的甜心不刷牙,会蛀牙哦。”
潇洒:“……”
潇洒恍惚想起一个人生大问题,十七阿哥喂他一口奶酪,他又忘记了。
待夜幕降临,其他的比赛都开始清场了。皇上命人掌灯,给每一个参赛的人披上披风,每个桌子上一盏七才子路灯袅袅燃烧,密集的蜡烛的光将这一片天地照亮,如同白昼。
潇然道长来找师弟,潇洒在皇上的怀里都要睡着了,伸胳膊要师兄抱抱,在师兄怀里又睡了过去。
皇上掏出来怀表看看时间,道:“你们先回去,有要回去的,都先回去。”
太子护送皇太后一群人回去畅春园回来,皇子们领着侍卫协助十阿哥疏散人群,也刚回来,听了这话,那自然要留下来陪着皇上。
潇然道长道:“无量天尊。贫道和师弟先回去。”
潇然道长的身影看不到,留下的人都去看皇上,皇上笑道:“给你们都看看,谁能看懂的,说说。”
一张常规的考试纸,一个传一个,没有一个看懂的,更有连这些符号都不认识的。
陈延敬苦笑:“臣现在听家里孩子讨论功课,都感觉自己听不懂了。臣还自负读了几本书。”
李光地感叹:“臣等真是老了。”目光落在参考的老友梅文鼎身上,无奈摇头:“有时候臣真佩服这份钻劲儿。”
梅文鼎这都有七十岁了,如今在童学院教学,今儿也参加了考试。张廷玉犯愁道:“皇上,这数学研究,要选有天赋的孩子打小培养,耗尽毕生精力……”成果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见到。
“烧银子啊。”皇上叹口气,看一眼不吱声的满洲王公大臣们,更想叹气。
阿灵阿赶紧表态:“皇上,臣等只会打仗,不若要岳端来看看?”
揆叙也忙道:“皇上,往日里都说岳端只会写一些酸诗词,可能真行?”
鄂伦岱微笑。
皇上气得摆摆手:“童学院的老头子朕都指望不上,朕也不指望你们。都放心。”
所有人一起尴尬:“皇上,我们都老了,这是年轻人的事情了。”“皇上,臣等听说,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的学问也好。”……
皇上不搭理他们,自己翻看童学院的数学课本。等到参赛的人都要饿昏了,屁股疼的坐不住凳子了,写了十多页纸张手腕疼的受不住了,一起站起来。
皇上等他们狼吞虎咽地用完饭菜,要他们讲解这题目,才是折腾一个模糊明白。
“这,确定有用?”皇上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有用,有大用。”梅文鼎感叹道:“皇上,十九阿哥是天才中的天才。在学院里头,臣等有问题,都是询问他。目前我们的微积分研究,只是起步阶段,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知识,大大不够。可我们的匠人造桥造房子的时候,自己会的手法,要人惊叹。”
“我们会简单运用,却没有一点知识体系。这起步阶段最是困难。臣听说十九阿哥要给匠人识字,臣也知道很难。可,读书人哪有几个愿意来研究数学?臣听说西洋人有好多数学大家,他们的神学院里学生都以学数学为荣,国人也以数学为荣……”
这些事情皇上都知道,皇上面上很是愁得慌。
太子弯身行礼,分忧道:“汗阿玛,儿臣认为,这一点需要注意。现在我们的火器比西洋的好,但之前我们确实是和他们学习。他们的火器之所以好,是不是和数学一些知识有关?”
十三阿哥道:“还有一个方面,汗阿玛,他们的人要出海,要打仗,这就刺激他们重视匠艺,重视匠艺研究。而且西洋人是几十年,几百年都这样。我们是打完仗就丢了枪,和平这么几年,都懈怠了。”
十四阿哥脸一黑:“哪里和平?马上又要打仗。”瞄一眼在座的文人:都是你们天天耍嘴皮子!
在座的文臣:“……”
大郡王道:“和平是要和平的,打仗是为了和平。这一点我们比他们好,只是要学习他们的研究精神。”
在座的武将精神一震。
庄王笑呵呵的:“皇阿哥们说的都有道理。皇上,梅先生的话,我等大致听明白了,这事不用愁,读书人不喜欢研究数学,也不强求。匠人本身就懂一点,识了字后,研究的很快。俗话说父传子子传孙,梅先生家里不就是这样教导子弟们?”
皇上点点头:“早在商朝时期,古人就提出‘勾三股四弦五’的说法。可这勾股定理,就是西洋人先研究出来的。这么多年都没有进展,我们也不着急,慢慢来。”
站起来,抬眼看向这十五个参赛的人,好似在看国宝。
所有人都站起来,等着皇上训话。
皇上面容肃穆,语气缓慢,低沉压抑,饱含感情的愧疚和感激:“朝廷需要数学,数学研究枯燥乏味,没有功名,没有利禄,朕都知道。朕也不能骗你们说将来数学研究者怎么样发家致富,可是朕还是要说,朝廷就指望你们传下薪火,搭起来大清数学的架子。万事开头难啊。朕代表朝廷承诺,尽可能给予各位最好的一切,但凡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庄王兄在国子监,你们有事情和朕说,和太子说,和庄王兄说,一定要说出来。”
梅文鼎心里酸酸的难受,领着一干人行礼,含泪道:“皇上,臣等都是喜欢数学的人,臣等能看到朝廷重视数学的一天,已然万分满足。臣等在童学院一切都好,院长等人将我们的生活、家人的生活,都照顾的很好,好到我们愧疚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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