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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手放回兜里,摇头,“没,走吧。”
    苏悦柠哦了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你待会是坐公交回去吗?”
    “我今天骑自行车来的,车就停在前面。”
    “那你路上小心点。”
    “好。”
    快到铃兰巷时,一旁的绿化带里忽然蹿出一道花白影子,乔司月眼疾手快地摁住刹车,车速丝毫未减,尤其到了下坡,拦也拦不住。
    小花猫却停在原地不动,乔司月心脏都快跳出来,只能卯足了劲将身子往左侧一带,最后连人带车一起摔倒在路边。
    中午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是湿漉漉的,伤口混着泥水,惨不忍睹。
    当她以这幅面貌出现在苏蓉面前时,苏蓉怔了下,“怎么摔得这么严重?”
    “刹车好像坏了。”乔司月把刚才的情况简单转述了遍。
    苏蓉的眼睛里有责备,但没说什么,等乔崇文回来,一家人坐在饭桌上,才说起这事,“不知道你闺女怎么想的,为了救只野猫,把自己摔成这德性。”
    乔崇文明显一顿,放下筷子目光在乔司月身上辗转一圈,没瞧见明显的伤口,“伤哪了?”
    乔司月刚想说什么,苏蓉将桌布掀开,膝盖处的伤口不遮不掩地暴露出来。
    “看看,现在还肿得跟馒头一样。”
    乔司月不自然地挪了下腿,不知在和谁较劲,语气硬邦邦的,“我要是不让开,它可能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蓉打断,“猫有你自己的身体重要吗?你应该庆幸你摔倒的地方没有砖块碎玻璃这些,要不然就不止现在这种程度了。”
    乔崇文拦下她的话头,“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叨叨也没用。”
    “你不说我不说,她能长点心?”苏蓉将话题绕回去,“这镇上有多少流浪猫流浪狗你知道吗?别人不要的东西,就你把它当成宝……”
    听上去条条在理,乔司月无话可说,更何况这会她全身上下像被海水冲刷过,四肢酸胀无力,也生不出力气去和苏蓉争论。
    简单扒了几口饭,刚把碗筷放回厨房,苏蓉朝她离开的背影喊了声,“今天就别洗澡了,你这伤口不能碰水的,我待会去给你买点药,你自己记得涂。”
    乔司月哦了声。
    舅舅这次来没有把小表妹接走,听苏蓉的意思,她还得再住个三五天。
    乔司月没听苏蓉的嘱咐,上楼冲了遍澡。
    上药时,乔惟弋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盯住她伤口,“姐姐,你疼吗?”
    乔司月撒谎说不疼。
    小男生故作老成地叹了声气,“你又在骗人了。”
    “……”
    他贴过来,“我给你呼呼。”
    乔司月笑着揉揉他脑袋。
    这天晚上实在难捱,膝盖时不时传来刺痛,乔司月怕蹭到伤口,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没动。
    乔惟弋睡觉一直不安分,没一会已经睡得七扭八歪。
    忽然一个蹬脚,不偏不倚地踢中乔司月的膝盖,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缓过后,乔司月下床走到窗边坐下,朦胧之中,耳边似乎响起了他的声音,携月光而来。
    顾不上疼,她迅速起身,眼睛往窗外探去。
    林屿肆和陆钊并排走着,他的姿势照旧松垮,单侧肩膀吊住书包带,黑色T恤没入夜色,人看上去比纸片还要单薄。
    似有所预感,他抬起下巴,稍稍偏了些角度,细碎的流光坠落在他脸上。
    乔司月倏地顿住,心脏砰砰直跳,抠住窗台的手指却不受控地一紧。
    她连忙蹲下身。
    几乎在同时,陆钊的声音响起:“你在看什么呢?”他纳闷,跟着看过去。
    林屿肆将他东张西望的脑袋掰过来,随口胡诌了句:“看月亮。”
    “哦。”应完又觉得不对劲,月亮不是在他右边?
    陆钊狐疑地眯起眼睛,拍开他做恶的手,抬起脑袋又往左上方看去。
    除了被风吹得一颤一颤的白色纱幔外,什么也没有。
    他收回视线,嘀咕了句,“莫名其妙的。”
    两人继续朝前走。
    时间在静默里显得格外拖沓冗长。
    不知道过去多久,乔惟弋忽然翻了个身,脑袋磕到床头柜上,不轻不重的一声砰。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乔司月一跳,她做贼心虚地拉上帘子,转身,借着薄光看见乔惟弋坐在床头揉脑袋,明显没睡醒,眼皮还耷拉着。
    “怎么了?”她轻声问。
    乔惟弋扁着嘴,委屈巴巴的没说话,眼泪悬在眼眶里,被微弱的光线一照,莫名惹人怜。
    乔司月猜测:“撞到额头了?”
    他点头。
    乔司月开了灯,仔细检查一番,索性他伤得不重,没有磕破皮,只隆起了一个小包。
    她下楼找到红花油,抹在手心,轻轻揉搓着他额头。
    没多久,乔惟弋又睡过去。
    乔司月熄了灯,替他捻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
    小巷已经空无一人。
    她抬起头。
    仰面的角度,能完整看到天穹上的一轮明月。
    又圆又亮。
    今晚的月色实在好到不像话。
    白日里的苦闷跟着烟消云散。
    即便她知道,这或许只是他生命中无关痛痒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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