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加速的后果是,不经大脑就问出了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傻问题:“你怎么在这里?”
林屿肆昂了昂下巴,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确。
乔司月欲盖弥彰地拨了拨散在额前的碎发,身子转回去,继续在纸上搜寻他的名字,循环几次,还是一无所获。
“是不是漏印了你的名字?”她偏头问。
林屿肆反问一声,“嗯?”
离得近,他呼出的气息就喷在她颈侧,那声嗯都被染上缱绻的味道,莫名让人心痒。
“创新班里没有你的名字。”虽然知道这句话有些逾越,乔司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高二年级一共有十二个班级,前九个班级都是理科班,创新班和实验班分别有两个,其余为普通班。勾选文科的人数少,所以实验班就十班一个。
林屿肆拖腔带调地哦了声,“你说这个啊。”
他抻长手臂,从她肩头穿过,修长的手指在左下方轻轻一点,一字一顿地说:“林屿肆,他在这里。”
乔司月眼皮一跳,顺着他指的位置看去,心脏剧烈跳动了下。
高二(10)班
林屿肆
第19章 已经有人替她拧过瓶盖。
那天的风燥热难捱, 拂在脸上的触感却轻柔得过分。
“他为什么要选文科”这个问题在乔司月脑海里盘踞着,直到苏悦柠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后,才消散。
“你俩凑这么近, 在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推力下,林屿肆的半边肩膀不受控制地前倾,胸膛几乎与乔司月的后背贴在一起。
气息像滚烫的热流,密不通风地传递过来, 乔司月整个人僵住。
林屿肆右手撑了撑公告栏上的横杆,借力往后退几步, 一面低声道歉。
苏悦柠看在眼里, 笑得乐不可支, 在林屿肆的视觉盲区,朝乔司月一番挤眉弄眼,讨赏求夸奖的意思。
乔司月想起她刚才做作的语调、夸张的表情:“……”
空气莫名尴尬。
“肆, 你来文科班做什么?”始作俑者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分班表夺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片刻戳着他的脊梁骨发出人道主义谴责,“你一来,我的名次又得往后掉一位!”
林屿肆靠在栏杆上,懒懒睨她, “我说抓阄的你信吗?”
“……信。”
男生的刘海被风吹起,露出清朗的眉眼,笑容也明快,语气却欠嗖嗖的,“给我闲的。”
然后才实话实说,“兰儿替我做的主,不知道她从哪听说上老杨的历史课能听到不少名人八卦, 非要让我选文科,以后好说给她听。”
“……”
乔司月正认真听着他拖腔带调的话,忽然涌上来一拨人,她被挤到最里面,也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一个细节。
高二十班
班主任:盛薇
代班主任:徐梅芝
身后有人替她问出心里的困惑:“这代班主任是什么意思?”
“你没听说吗?盛老师休了产假,这学期估计是没法带我们了。”搭话这人是之前的班长,这次也被分在了十班。
名字听着耳熟,苏悦柠睁大眼睛,“这徐梅芝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徐梅芝吧?”
班长叹了声气,残忍地替她戳破现实,“就是你想的那个徐梅芝。”
传说中的灭绝师太在早读铃响起的前一分钟进了教室。
“先把座位排了。”她出现得悄无声息,班上没几个人注意到,重重拍了几下桌子,教室才安静下来。
徐梅芝补充:“就按上学期的期末成绩排。”
苏悦柠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成绩歧视简直不要太明显。”
半小时前,她还在庆幸自己中了狗屎运,挤上实验班的末班车,想着到时候能和乔司月坐在一起,徐梅芝这决定算是拐了个弯告诉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有不少人不满徐梅芝的做法,“徐老师,咱年级的第一第二个子都超过180了,两座山杵在前面,还让我们怎么听课?您可不能因为他们学习好就给优待啊。”
考虑到反对的声音太多,最终双方各退一步,先按成绩大致排一遍,再根据身高调整。
乔司月和沈一涵对视后,各自收回目光,保持心照不宣的沉默。
徐梅芝扫视一圈,视线忽然定住,“第四组第四桌靠窗那女生,今天放学后把头发给我染回来。”
乔司月慢半拍意识到她是在说自己,“我的头发是天生的。”
这些年除了盛薇,遇到的每个老师都会说起这话题,事实上她只是营养不良而已。
女生说话时的神态不似有假,徐梅芝暂且相信。
暑假刚过去,很多人的心思都还没收回来,一想到高中再也不会有这般漫长的假期,加上未来几个月都要受灭绝师太的荼毒,班上哀声载道的氛围持续到开学典礼结束后才停止。
乔司月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尤其在她的余光捕捉到他的那一瞬间。
时间在忙碌的学习中飞快过去。
霖安今年的秋季运动会定在国庆节后,九月中旬,学校下了具体通知,与往年不同,这次每个项目每班至少派出一个人。体育委员王宇柯第一时间将消息转达到班上。
十班的参赛积极性不高,女生三千米一直没人报名,王宇柯只好一一找过去,最后才找到乔司月,乔司月犹豫几秒后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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