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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屿肆扭头,“抓紧我衣服。”
    她温吞地应了声,在手指攥住他衣摆时,感觉呼吸都变轻了。
    “哎那是不是林屿肆?”张楠眯了眯眼睛,下一秒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沈一涵闻言转过头,倏地愣住。
    后座女生背对自己,张楠嗓音有些迟疑,“那女的是谁?路迦蓝?”
    不到两秒,她就改口,“不对,路迦蓝从来不扎马尾,还穿这种风格的衣服。”
    沈一涵往前一站,阻断张楠探究的视线,“我们回去吧。”
    张楠顿几秒后哦了声,没走出几步,回头看了眼,自行车转了个弯,女生的模样无遮无掩,她愣了下。
    车在玩具城门口停下,乔司月正准备跟他告别,男生先自己一步上了台阶。
    微愣后,她跟上去,在模型前停住。
    “你喜欢这种?”林屿肆有些诧异。
    乔司月解释,“送给我弟弟的。”
    林屿肆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哦一声。
    店员听到是给弟弟的生日礼物,很贴心地在盒子外包上一层彩纸,丝带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最后装进礼品袋里。
    林屿肆的手先伸过去,“我拿吧。”
    接了个空,乔司月大脑懵了一霎,转身见他手上提着礼品袋,另一只手插在兜里,比声线更懒散的是他的走姿。
    乔司月看过太多这样的背影,但那些男生多数是为了耍帅,潇洒是表面,刻意成分居多。
    不像他,他的慵懒和恣意是浑然天成的。
    林屿肆蹬开脚支架,几秒后将礼物袋挂在把手上,“在这等我会。”
    乔司月应了声好,看着他走进隔壁的甜品店,隔着被擦到锃亮的玻璃窗,他的身形几乎没有停留,径直走到冷藏展示柜前,食指点了点第二排的巧克力慕斯。
    他喜欢吃甜品,还是给别人带的?
    乔司月想起他的外婆,一个打扮时髦、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微微松了口气。
    付完钱后,林屿肆拿着两块蛋糕离开,有短信进来。
    他点开看了眼,眉心拧起。
    林行知发来的。
    光线倏然被挡住,林屿肆迅速摁灭屏幕,手机放回兜里。
    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乔司月没忍住问:“出什么事了?”
    林屿肆将其中一个蛋糕盒递给她,神情淡漠,“没什么,收到一条垃圾短信而已。”
    乔司月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走,“给我的?”
    他嗯了声,“送你回去?”
    乔司月私心想跟他再待一会,但又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不用了,我坐公交很方便的。”
    林屿肆手指轻轻叩着把手,忽然问:“乔司月,为什么要帮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乔司月却很快反应过来,却想不到是谁告诉他的。
    陷入难言的沉寂。
    林屿肆难得耐心充沛,也不催促,安静看她。
    乔司月磨蹭一会,抬头看见他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以一种不听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应该承受这些。”她磨着脚底的薄冰,轻声说,“而且我知道的,被人误解的滋味很不好受。”
    一句话说得半真半假,藏去最真实的初衷。
    自从喜欢上他后,她好像经常替自己蒙上一层自我欺骗的遮羞布。
    “只是这样?”
    林屿肆把车推到路边,而后侧身朝向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随他弓背的动作缓慢拉近,带点压迫感的视线与另一双写满慌乱的眼睛对上。
    鼻尖扑来一阵清香,暂时失去辨认能力的乔司月没闻出来,只知道这会自己的心跳又快又乱,真心话差点脱口而出。
    他却在这时收住咄咄逼人的气势,声线无意识地放柔,“你说的这个原因,建立在一个基础上。要是没有这个基础,你所做的一切只能是无用功。”
    话音中止,乔司月眼睫微垂,两秒后听见自己声音,在冷寂的环境里沉而坚定,“不会是无用功。”
    她围巾拢了好几圈,只露出了鼻子以上的部位。毛线帽压低了刘海,有一搓卷了起来,像是羊毛,软绵绵的。
    哈出的热气下,眸子是出奇的亮。
    那样肯定的语气,林屿肆稍愣,连人带车停下,“嗯?”
    深冬的天黯淡好像就在一瞬间,雪越来越大,在路灯投射的光束里洋洋洒洒地飞舞着。
    乔司月在他半米外停下,抬头是他认真寻求答案的眉眼。
    她眼睫一颤,伸手掌心朝上,雪花被温热的触感融化,心也跟着暖烘烘的。
    “我相信你。”
    你无惧风雨,坦荡清霁。
    所以,我不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只是相信你而已。
    她扬起下巴,眉眼弯起来,“你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始料未及的答案,这会的林屿肆比从盛薇口中听到真相更加错愕,仅凭她是第一个如此直白地对自己说出“我相信你”这四个字的人。
    从小到大,凡事他都习惯性地给自己留下一寸余地。
    不去做到完美,并不是因为他不向往完美,而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他没有什么不同的,也应该拥有被允许犯错的权利。
    即便如此,他还是获得不少艳羡和夸赞。可正因为这些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褒奖,让他渐渐忽视了一个事实,那些恭维和崇拜说到底只是浮在海平面上的一层薄冰,看不见深海之下那八分之七的虚伪、和见风使舵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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