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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蓉今晚加班,回到家已经是九点,那会乔司月正在和苏悦柠通电话。
    知道乔司月单独被叫家长后,苏悦柠气到不行,对徐梅芝这种柿子专挑软的捏的做法表示唾弃,骂骂咧咧好几句后,问:“司月,你是不是从来没被叫过家长?”
    乔司月搅着卫衣绳,轻轻嗯了声。
    紧接着,她听见苏悦柠在电话那头叹了声气,“你爸妈是不是骂你了?”
    乔司月用故作轻松的语调回:“我爸骂了,我妈才回来,还没来得及骂。”
    间隔两秒,她忽然笑起来,“但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过。”
    挂断电话的下一秒,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落得急而重,是从乔崇文那听到事情原委后兜不住怒气的苏蓉。
    “你这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翅膀硬了,都开始跟班主任叫板了?”
    乔司月落笔的动作有了一霎停顿,她没看苏蓉,低头回答:“她说我骚,说我活该。”
    苏蓉一愣,卡在喉咙里的气息泄了大半,“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你?”
    “因为我在饭卡外贴了卡贴。”
    大概是这原因太过荒谬,苏蓉一时找不到可以往下接的话,眯着眼睛沉默片刻后说,“发生这种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们说?”
    乔司月不答反问:“要是和你们说了,那你们会和别的家长一样给她塞钱,还是去学校找她当面对峙?”
    苏蓉抿直唇线,不吭声了。
    “你们都不会的。”乔司月轻声说,“你们只会教育我,不要为了一点小事斤斤计较。可我又没有错,为什么不能计较?”
    “你们总说我什么事情都压在心里不告诉你们,其实我都说过的,只是你们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还有,妈妈你总说是我太敏感,太小题大做了,你还让我大度点,没有事情是过不去的……如果有呢?”她抬头,目光凝在苏蓉脸上,“如果我真的过不去呢?到那时候,你和爸爸会怎么办?”
    没有歇斯底里的叩问,每个字音都平静到了极点。
    “我一直不明白,明明错的人不是我,可为什么到你们嘴里最后都会变成是我的性格缺陷?”
    她想要的不过是在自己遭受伤害时,能有一个人坚定不移、无条件地站在她身边。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要求,苏蓉和乔崇文永远没法满足她?
    是因为她不像弟弟一样活泼可爱、会撒娇吗?
    性格真的有优劣之分吗?
    那她是不是一点都不招人疼?
    这些问题她一直没有得到答案,但却让她产生了另一个困惑。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下意识地把所有事情的过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在遭受伤害后的第一反应,是反思自己?
    后来夏萱告诉她,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偏爱,苏蓉和方惠珍偏心乔惟弋,和她的性格本身没有任何关系。
    夏萱的话,她都无条件相信。只不过在不公平待遇发生后,她偶尔还是会想要去做出一些改变,让自己变得更加讨人喜欢。
    苏蓉被堵到哑口无言,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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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发生的事情对林屿肆而言,只是一段无关痛痒的插曲。
    隔天,他将溜溜带到学校。
    陆钊瞪大眼睛,“你疯了?把宠物带到学校来,不怕被你们班那徐巫婆连人带猫给削了?”
    林屿肆耷着背没看他,细长手指抚着小橘猫,漫不经心地说:“你抄了这么多遍校规,哪条明令禁止不能带宠物?”
    陆钊仔细回忆了遍,好像真没有。
    喂完餐,溜溜蜷身躺在太阳底下,舒服地眯起眼睛。
    林屿肆嗤了声,揪揪它耳朵,“吃饱就睡,把自己当猪养呢。”
    溜溜眼皮抬了抬,换了个姿势,拿后背对向他。
    放学路上,乔司月遇到林屿肆,看见他怀里的小橘猫,愣了愣。
    “它好像——”乔司月稍顿,“圆润不少。”
    林屿肆斜眼睨过去,拖腔带调地说:“前不久刚和一头猪结拜成兄弟,羡慕那一身膘,想给自己也整一套。”
    “……”
    乔司月伸手摸了摸它圆乎乎的脑袋,溜溜发出一声舒适的喵呜。
    这时有人喊了声:“乔乔!”
    被苏蓉意味不明的目光烫到,乔司月猛地收回手,背在身后,整个人僵硬得像块铁。
    倒是林屿肆自然地挥手打了声招呼。
    苏蓉似有似无地嗯一声,然后看向乔司月,“你跟我回去。”
    乔司月往前走出几步,回头看了眼林屿肆,什么也没说,转过身,亦步亦趋地跟在苏蓉身后。
    快到家门口时,苏蓉扭头盯住乔司月的眼睛看了会,“以后我来送你上下学。”
    乔司月以为苏蓉只是说说而已,直到第二天下午放学,在校门口看见她坐在电瓶车上,抻长脖子往里探。
    那一刻,乔司月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这种种都让她感觉自己回到了三年前,夏萱还在那会。
    苏蓉也是这样滴水不漏地提防着她身边的所有人。
    苏蓉实施的禁令,在一定程度上对乔司月的学习产生积极作用。
    这三个月里,乔司月被限制出行,只管闷头刷题,成绩有了显著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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