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迎蝶用手一指成晟旻:“你,陪我去玲珑阁。”
成晟旻懵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韩迎蝶拉着离开了。
霍谨博抬脚便要跟上去。
成晗菱幽幽道:“你跟我走。”
说完,成晗菱便选了一个和韩迎蝶相反的方向。
霍谨博停在原地,看着成晗菱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成晗菱走在前面,一直走到一处安静的胡同里才停下来。
若云和国公府的护卫一直紧紧跟在她身后。
等了一会儿,霍谨博才跟上来。
成晗菱冷着脸吩咐道:“本郡主和他有话说,你们守在胡同口不准靠近。”
“是。”
这其中还有成晟旻派来保护霍谨博的五个护卫。
这些人都老老实实地站在胡同口,不让其他人靠近。
霍谨博走到成晗菱面前停下脚步,一言不发。
成晗菱看着他,抿嘴问道:“为什么又躲着我?”
霍谨博道:“此话谈何说起?”
“从今日出府到现在,你可曾看过我一眼?”
霍谨博淡声道:“郡主身份尊贵,我只是谨守本分罢了。”
成晗菱轻笑道:“你该知道我从不是个本分的人。”
霍谨博深吸一口气,不想再这么下去,抬眼看着成晗菱,冷漠道:“当初本想着郡主及笄后经历得多些,便会失去不该有的兴趣,现在看郡主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为了不辜负世子和少爷的看重,我觉得还是提前给郡主答案比较好。”
霍谨博话音一顿,坚定道:“请郡主今后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我不会喜欢郡主,这辈子都不会。”
这是他想了许久做出的决定,天壤之别的两人终究不适合在一起。
成晗菱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呢?”
霍谨博皱眉:“然后什么?”
“在你的预想中,我听到这话是不是应该扇你一巴掌转身就跑,今后再也不想见到你,等过个一年半载我就会彻底忘了你,对吗?”
霍谨博沉默不语。
成晗菱微微一笑:“从那次你送我话本就该知道我对你从来就不是一时兴趣。”
“我也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其他人,若是我今后成亲,夫婿只会是一个人的名字,他叫霍谨博!”
霍谨博眉头紧皱,心里一阵烦闷。
成晗菱抬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头,霍谨博下意识后退一步。
“没事,他们看不到。”
成晗菱被霍谨博挡得很严实,胡同口的护卫根本看不到她的动作。
霍谨博脚步一顿。
成晗菱靠近他,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柔声道:“我总跟若云说你是个胆小鬼,若云还不信,你瞧,我只是稍稍试探,你便吓得放狠话要把我推开,不是胆小鬼又是什么?”
霍谨博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我给你的玉雕呢,你给摔了?”
“在书案上。”
成晗菱没责怪他这么不在意她送他的礼物,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恼羞成怒把它摔了呢。”
霍谨博颓然地叹口气,他对这样的成晗菱很无力。
话本那次还只是隐晦地暗示,他这次明明白白把话说得这么狠,她怎么就能反应这么平静呢?
霍谨博想了想,问道:“郡主,你有没有想过蜗牛为什么总是把头缩进壳里?”
成晗菱歪头,俏皮道:“害怕我?”
“或许是它内里太过不堪,远没有外壳光鲜亮丽,”他这是在借机说自己。
成晗菱面色不变:“那你不如和我说说有多么不堪,若是能成功把我吓跑岂不是如了你的愿?”
霍谨博一噎。
成晗菱眼中染上几分笑意:“让我猜猜你想说什么呢?说你自私自利?还是说你看似做事周到其实凉薄无情?”
霍谨博愣愣地看着她。
比起成晟旻对他的评价,成晗菱说得显然更准。
成晗菱叹气:“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个多么伟岸的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这人很冷漠,你的沉稳就是来自你的冷漠,你冷眼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其实根本不放在心上,但你又很会揣摩人心,所以很少有人会讨厌你,你很会把握与人相处的界限。”
“我还知道你的野心很大,在你的心里,不管是我还是二哥,甚至整个国公府,都是你可以利用的助力,从一开始你接近我们就是这样打算的,对吗?”
霍谨博抿嘴不语。
“我说过我对你很了解的,所以你还要劝我放弃你吗?”
成晗菱一直都是个极聪慧的人,她喜欢霍谨博,便会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霍谨博的那些心思很难瞒过她。
她知他防备心极重,所以才会用缩进壳里的蜗牛来形容他。
这便是霍谨博在她的心里的形象。
她不在乎霍谨博那些或好或坏的心思,毕竟在一开始相识时她不过是把他当做解闷的工具人。
她只是心疼霍谨博,她不知他经历过什么,但她想成为那个让他觉得有安全感的人,让他甘愿把头从壳里伸出来。
成晗菱双手搭在霍谨博肩上,踮起脚靠近他,注意到他身体变得僵硬,轻声道:“闭上眼睛。”
霍谨博下意识顺从,闭上眼睛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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