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谨博皱眉,他很不喜欢这人的眼神。
王少爷继续说道:“这儿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你识相点就乖乖和我回去,好好伺候本少爷,只要让本少爷高兴,本少爷绝不亏待你。”
霍谨博目光一沉,心里一阵恶心,虽然早知京城的一些公子哥荤素不忌,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人,这人很明显对他有觊觎之心。
康伟双眼冒火,道:“公子,这人嘴巴不干净,属下帮您收拾他。”
说罢,康伟便拔刀走向王少爷一群人。
王少爷的手下不过是一群只会仗势欺人的酒囊饭袋,哪里是康伟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康伟打趴下。
康伟走到王少爷面前,用力踹向他的膝盖,让他直接跪在霍谨博面前。
王少爷哀嚎一声,恶狠狠道:“你敢打本少爷的人,本少爷饶不了你。”
这里是他的底盘,王少爷不相信他们两个人能逃出去。
霍谨博扭头看向何叔,问道:“何叔,此人是谁?”
没有记忆真是糟糕透了。
何叔收回落在康伟身上的目光,道:“他叫王龄,是王员外的独子,因为有个在刑部当主事的大伯,他在这一片横行无忌,无人敢惹,大家都怕他。”
“当初你爹意外身亡,你为了给你爹办葬礼,把家里的祖传玉佩当了,那当铺正是王员外家的产业,自此王龄就盯上了你。”
王龄不喜女色,偏偏对男子感兴趣,这几年有不少清秀的年轻男子被他掳走。
原主之前年幼,再加上一直在家读书甚少出门,见过原主的人并不多,这才躲过一劫。
但原主父亲去世后,家里只剩下他一人,他只能自己去处理一切琐事,王龄是这里的地头蛇,原主很快就被王龄盯上。
王龄飞扬跋扈,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原主听说过他的威名,知道自己没能力和他较量,在办完葬礼后就连夜离开了南城。
霍谨博听何叔说完便明白了原主卖身国公府的真正原因,原主丢掉读书人的傲气甘愿卖身为奴就是想给自己找个靠山,让自己有底气面对王龄。
原主的家在这里,他不可能一辈子躲着不回来,只有找个大靠山才能让他不惧王龄。
霍谨博面无表情地走到王龄面前,他占了原主的身体,理应替他讨个公道。
不等霍谨博开口,又有一群人闯进来,看这些人的穿着,赫然是刑部衙役。
这个过去半年空无一人的小院今日变得格外热闹。
王龄看到为首的中年男人,心中大喜,立刻大喊道:“大伯,快把他们两个人抓起来,他们把我的人都打伤了。”
王龄一直派人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得到霍谨博露面的消息后,他就派人通知大伯王平亮,想着如果霍谨博不屈服,就让王平亮把他关进大牢待几天,只要进了刑部大牢,就不怕他不答应。
王龄打算得很好,只是他没想到,康伟这么能打,直接秒了他手下,连他自己都被强迫屈辱地跪在霍谨博面前。
这样一来更好,王平亮便有充足的理由把霍谨博抓进大牢。
王龄得意洋洋地看着霍谨博,等着看霍谨博惊慌失措,低声求饶的样子,他脑中已经在想今后该如何折磨霍谨博,
王平亮本来是带人来给王龄撑腰,却在看到霍谨博后愣住了,他径直走到霍谨博面前,迟疑道:“本官是不是见过你?”
霍谨博淡淡看他:“听说前段时间赵尚书处理不少心术不正之人,我还以为刑部已经肃清干净,现在看来,还是有漏网之鱼。”
王平亮听到这话如遭重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终于想起来了,霍谨博之前去刑部查案时,他曾经远远地看过霍谨博一眼,虽然没看清面容,但他一直记着霍谨博的眼神。
就像现在这般——
淡漠中带着让人心颤的威压!
“阁,阁下是……”
霍谨博没心思和他玩扮猪吃老虎的把戏,取出印信道:“本官户部郎中霍谨博,你身为朝廷命官,却纵容子侄为非作歹,为祸乡里,本官会将此事如实禀报赵尚书,你好自为之。”
王平亮脸色变得煞白。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何叔已经被震惊了数次,不敢置信地看着霍谨博。
他怎么也想不到,半年前霍谨博连秀才都不曾考中,霍父还苦恼他的前程,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为官老爷了?
何叔没读过书见识少,不知道户部郎中是什么概念,不过在他看来只要当官了,那就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应该祭告列祖列宗。
霍谨博没再看王平亮叔侄的脸色,走到何叔面前,温声道:“还请何叔带我去爹坟前祭拜。”
何叔猛地回神,咧嘴笑道:“对,是该祭拜,你爹知道了肯定高兴。”
三人无视那些刑部衙役,没再看心如死灰的王龄叔侄二人,直接离开了这里。
霍谨博一路随着何叔来到一处坟墓前,墓碑上刻着“父霍舟之墓”,显然这墓碑是原主是所立。
康伟将早就准备好的祭品放在墓前,便识趣地后退一段距离。
何叔在和霍父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话后也离开了,此处只剩下霍谨博一人。
霍谨博看着眼前的墓碑,心里很平静,他没有原主的记忆,也不曾见过霍父,这里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的坟墓,心里半点波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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