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下官已经命人再去调查此案。”
霍谨博问道:“杨大人,这几年来的失踪案都是谁负责?”
“回王爷,推勾狱讼之事一般由张推官处理。”
推官,正七品,专门负责查案审案。
“将此人叫来。”
杨知府立刻看向一旁的小吏,吩咐道:“去把张推官找来。”
很快,一个穿着官府的中年人走进来,此人一看杨知府那恭敬的态度,便瞬间明白霍谨博的身份,恭声道:“下官见过王爷。”
霍谨博抬手:“免礼。”
然后看向杨知府,淡声道:“杨大人尽管去处理公务便是,有张推官陪着本王就行。”
杨知府面色微变,随后便笑道:“多谢王爷体恤,下官告退。”
等杨知府离开,霍谨博才道:“张推官掌柳阳府推勾狱讼之事,那你对这几年来的失踪案有何看法?”
张推官沉声道:“歹人肆无忌惮,嚣张至极。”
“柳阳府衙门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为何让对方接连得手?”
“对方很谨慎,从出手作案到离开全都经过缜密谋划,对方显然是有充分把握才动手。”
“所以这便是你屡次办事不力,仍然能安安稳稳当这个推官的原因?”
张推官脸色大变,跪地道:“下官无能。”
霍谨博低头看他:“你身为推官,莫非就没想过这府城内有对方的同伙在观察情况,甚至在寻找目标,以便下次动手?”
“下官……想过。”
“那你为何不查!”
“下官想查,可想要查清楚此事,必然要先摸清楚来府城的外来人,这需要耗费极大精力,刘通判以府衙人手紧张为由拒绝了下官的提议。”
在府衙,通判和同知便是知府的左右手,通判正好负责诉讼之事,换句话说,通判就是推官的直属上官。
霍谨博暂时没功夫去想这通判只是简单的怠政,还是另有所图。
因为小吏已经将这几年的失踪案卷宗送来,
“张大人,本王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能从这些卷宗中查到疑点并破了此案,本王就免了你之前办事不力之罪。”
张推官接过一本卷宗并没打开,抿嘴道:“下官确实想到一个疑点。”
“什么?”
“这数年来,不论是府城还是柳阳府治下各县城,失踪的皆是家境贫寒的女子,唯一不同的便是三月前失踪的女子乃府城有名的大善人苏员外之女。”
霍谨博面上不动声色,问道:“那此案当初是如何处理的?”
张推官叹气道:“苏员外府上有众多护院,再加上苏员外在府城人脉极广,很快就查到了那帮贼人藏身之所,可当我们和苏员外赶到时,那帮人却消失了,外面监视的人根本不知他们何时离开的。”
“张推官觉得这说明什么?”
张推官低下头:“说明对方早知有人要来抓他们,所以提前离开了。”
苏员外费尽心思才打听到的消息,张推官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并非是他知道内情。
而是专业人的推理。
苏员外特意留了人监视,如果那群人只是到了该离开的时间,那他们离开时肯定逃不过监视人的眼睛。
可事实上他们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且那个地方简陋得很,张推官仔细检查过,没有地道之类的存在。
如此一来,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他们提前得到消息,所以刻意避开监视人的视线,偷偷溜走了。
霍谨博冷冷地看他:“那你可曾查到什么?”
张推官摇头:“下官调查了所有在行动前离开过府衙的人,没发现问题。”
“如果那人不需要离开府衙呢?”
张推官一愣,没有说话。
霍谨博暂且跳过这个话题,道:“关于歹人为何会掳走苏员外之女,你有没有想到原因?”
张推官道:“这群人掳人之前,都会和女子相处一段时间,如此一来便可排除掳错人的可能,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们和苏员外有仇。”
只有这一种可能,才能解释他们为何会违背之前的规律,掳走了一位富商之女。
霍谨博突然有一个疑惑,问道:“他们为何会在掳人前先和女子相处一段时间?”
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张推官道:“下官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他们本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将人掳走便是,可他们每次作案前,都会派出一个相貌出众的年轻男子来和被掳的女子相处,等得到女子的芳心后才会行动,下官仔细想了想,觉得他们这种行为就跟在进行仪式一般。”
一语点醒梦中人。
霍谨博恍然大悟。
天香教是个邪教,但他们一直自诩是上天派来拯救天下百姓的使者,那群自诩正义的疯子或许就是为了什么仪式,才会在掳人前那么做。
回到正题,霍谨博道:“距离苏员外之女被掳走已经过去三个月,张推官就没找到一个可疑之人?”
张推官叹气道:“没有。苏员外是有名的大善人,他素来与人为善,从不曾与人结怨,下官查了许久,也没查到一个和他有仇之人。”
好不容易有个线索,却根本查不到嫌疑人,张推官心里已经郁闷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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