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帝的面色瞬间沉下来,道:“此言当真?”
“李晖就在宫外,父皇若是不信,尽管审问他便是。”
“儿臣还得知九弟在城外庄子里养了大量私兵,未得父皇允许,便私自豢养精兵,九弟莫不是想造反?”
六皇子是铁了心想把九皇子扳倒,连造反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永康帝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将李晖带进来。”
“老六你先回去,朕自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六皇子愕然,永康帝竟然不让他旁观。
但永康帝已经发话,六皇子只得不情不愿地起身告退。
等出了勤政殿,六皇子便一脸得意,他就不信老九这次能翻身,私自豢养精兵可不是件小事。
当初他被冤枉,父皇若是觉得愧对与他,或许就不会计较他算计霍谨博的事。
六皇子就这般做着美梦,回了王府。
……
茶楼里,霍谨博拉着柳公钊下了一天的棋。
直到夜幕降临,霍谨博刚有了结束的念头,康伟便推门走进来,急声道:“王爷,皇上突然吐血昏迷了。”
“什么!”
霍谨博面色大变,立刻起身走出去。
柳公钊同样站起身,目光闪烁不定。
小厮终于有机会禀报道:“公子,几个时辰前六皇子曾派人去府里寻您,但睿亲王的护卫一直拦着小人,不让小人靠近雅间。”
柳公钊沉声道:“去查查今日都出了什么事。”
能让永康帝吐血昏迷,绝对不会是一件小事。
霍谨博因为不在王府,得到消息算是晚的了,等他到时,其他皇子都已经到了。
包括坐在轮椅上的二皇子。
霍谨博没功夫关心二皇子的近况,问道:“父皇怎么会吐血昏迷?”
六皇子怒视九皇子,道:“父皇吐血时只有老九在,这得问他了。”
霍谨博便看向九皇子。
九皇子垂着头,一言不发,他脑海中满是和永康帝的对话。
半个时辰前,永康帝将九皇子招进勤政殿。
九皇子一眼就看到跪在殿内的李晖,当场整个人都傻了。
永康帝冷冷地看着他:“小小年纪便敢帮太监假死脱身,为了一己私利,敢算计利用同胞兄长,如今更是敢手足相残,老九,朕真是小瞧了你。”
李晖本是宫里的太监,在宫里时常被人欺负,九皇子曾经帮过他,李晖便一心为九皇子做事,九皇子当初手下无人可用,就设计让李晖假死脱身。
当初霍谨博没能找到李晖,就是因为在明面上李晖和九皇子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死了。
九皇子听着永康帝的话,浑身冰冷,他怎么也想不到李晖会突然暴露,他足足让李晖外面躲了一年多,等风头都过去了才让他回京,之前李晖都是在庄子上帮他训练私兵。
即便是现在,李晖进京的次数也不多,而且他只会在京城待一日就会离开,都已经谨慎到这种地步,竟然还是被人找到了。
九皇子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驳。
永康帝继续道:“你在庄子养的那些私兵,朕已经派人剿灭,朕便是再糊涂,也不会把皇位传给你这个无君无父之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话彻底击溃九皇子的心防,他猛地抬起头,荒唐道:“儿臣无君无父?儿臣从小到大,父皇关心过儿臣几句?儿臣的生辰是哪一日,儿臣的喜好是什么,父皇可都知道?”
“父皇心里只有大哥那个蠢货,大哥做下那么多错事,父皇就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心中偏袒,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罢了。”
“大哥是您的儿子,儿臣便不是了?”
“还有母妃,母妃心里只有六哥,明明都是儿子,母妃一心帮六哥争皇位,根本看不到儿臣,她也不想想六哥自大又没脑子,哪里适合当皇帝,好不容易等到六哥被逐出京,可母妃还是一心向着六哥,儿臣比六哥强上百倍,为何父皇和母妃都不愿多看儿臣一眼。”
九皇子直视永康帝,将这么多年心里的怨气统统说出来。
长子!
长子!
永康帝和良妃心里都只有长子,明知道长子不争气,还是一味偏袒宠溺。
“几位兄长都有资格争夺皇位,儿臣为何不能,儿臣只是想向父皇证明儿臣不比其他人差,儿臣哪一点做错了?”
哪怕被永康帝知道了他以往做的事,他依旧觉得自己没错。
他们都忽略他,他想要的东西自然只能自己去抢,去争。
永康帝沉声道:“照你所说,这一切都是朕的错了?”
“你是朕的儿子,你所享受的一切,都是朕给你的,如今你却埋怨朕不曾关心你?”
“你十一弟自幼流落民间,不曾享受过一日皇子的待遇,你可见他埋怨过一句?”
“似你这等不懂知恩图报的白眼狼,朕宁愿没你这个儿子。”
九皇子已经破罐子破摔,嗤笑道:“儿臣不懂知恩图报,其他人就懂了?父皇该不会真以为其它兄弟孝顺吧,他们百般讨好父皇还不是为了皇位?”
九皇子的笑声越来越大,脸色有些狰狞。
“三十多年前父皇不顾兄弟之情,弑兄夺位,如今父皇年迈,众皇子同样是手足相残,无一人真心孝顺父皇,父皇觉得这算不算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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