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靠近,霍谨博就从他身上嗅到一股胭脂香。
霍谨博目光一冷,问道:“驸马方才在做什么?”
荣诚心里一跳,面上悲痛道:“臣一直在大堂陪着公主。”
霍谨博没再说什么,带着太医再次走进大堂。
这一次,他仔细打量大堂的众人,敏感地发现跪在灵柩前的那个女子衣衫有些许褶皱。
他若是没记错的话,此人是三公主的贴身宫女。
霍谨博收回视线,淡声道:“打开灵柩。”
荣诚心里有些不耐,道:“殿下,这,总是打扰公主安宁是不是不太妥当?”
霍谨博道:“打开!”
荣诚面色一僵,却是无法拒绝霍谨博,只得再让人打开灵柩,至于他有没有在心里骂霍谨博就不知道了。
霍谨博身后的太医立刻上前一步,仔细查看三公主的面色,同时还要下手检查。
“大胆,你做什么!”
荣诚就要上前阻止。
康伟立刻拦住荣诚。
荣诚怒视霍谨博:“公主已经病逝,殿下为何要这般折辱公主?”
霍谨博沉默不语。
荣诚何曾被人这么无视过,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已经决定等一会儿他就进宫告状。
片刻后,太医恭声道:“殿下,微臣断定三公主并非病逝,乃是溺水而亡。”
此言一出,本来怒气冲冲的荣诚瞬间僵在原地。
霍谨博点点头,没再看荣诚一眼,只是道:“看守好三姐灵柩,等刑部来调查。”
霍谨博大概猜到了事情始末,这种事用不着他亲自查,交给专业的人去解决更好。
次日,大朝会
刑部尚书赵立言出列道:“殿下,三公主一事已经调查清楚,驸马荣诚欺三公主性子软,时常和府上的丫鬟厮混,不久前,荣诚和三公主的贴身宫女柔儿勾搭在一起,柔儿不满足无名无份,荣诚不满三公主一直不能有孕,两人便联手暗害了三公主。”
“公主府的下人或惧怕荣诚,或被荣诚收买,此前皆不敢说出实情。”
堂堂公主,竟然过得如此憋屈,如今更是被人害死,这简直在打皇室的脸。
霍谨博冷着脸道:“诸位大人觉得该如何处置荣诚?”
很快有人出列道:“殿下,微臣觉得应将荣诚罢官免职,流放千里。”
荣诚成为驸马后,永康帝就封了他一个闲散的官职。
“殿下,荣诚虽罪孽深重,但荣将军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看在荣将军的面上,不如暂且将荣诚打入大牢,从轻处理。”
都察院御史出列道:“杀人偿命,这是百姓都知道的道理,荣诚谋害三公主,此事比一般的案件更加恶劣,理应将荣诚斩首示众,方显皇室威严。”
“荣将军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在边关为朝廷防御外敌,朝廷若是杀了他的独子,岂不是会令他生怨?”
“三公主嫁给驸马多年,至今不曾诞下一子,荣诚由此生怨,也是情有可原,荣将军的功绩不可忽视,微臣觉得将他罢官免职便足够了。”
霍谨博看向说此话的官员,冷声道:“你的意思是,孤的三姐因为无子活该被害?”
“微臣绝无此意。”
“荣诚荒唐了这么多年,不曾让一人有孕,孤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的是荣诚,和三姐有何干系!”
“三姐嫁进荣府,此乃荣府的福气,荣诚不仅不好好对待三姐,竟然还敢勾三搭四,仅此一条,孤便是要了他的命,也是理所应当,如今他胆大包天害死三姐,此人死不足惜,尔等竟然还要孤从轻处置,莫非堂堂三公主的命在你们眼中就这般廉价,那皇室在尔等眼中是不是同样如此?”
上了这么多次早朝,这是霍谨博第一次发怒。
霍谨博刻意把此事和皇室尊严联系在一起,众大臣忙道:“臣等不敢。”
霍谨博道:“即日起将荣诚罢官免职,将其关入大牢,择日斩立决,派人召荣将军回京,看在荣将军忠心为国的份上,孤允许他们父子见最后一面。”
听到这话,柳修严拱手道:“殿下,召边关守将回京这等大事,是不是应该先请示皇上?”
霍谨博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柳修严,道:“柳相可还记得父皇当初是如何交待的?”
柳修严没说话。
“父皇命孤监国,军国大事皆可做主,怎么在柳相眼中,孤连召回边关守将的权利都没有?”
柳修严道:“微臣并非此意,微臣只是觉得此事应当知会皇上。”
“这是自然,等下朝后孤自会告诉父皇,你们尽管照办便是。”
“殿下,反正不急于一时,不如您先请示皇上,臣等也好听命行事。”
“殿下,边关防御外敌,责任重大,守将皆不可随意离开,请殿下请示皇上。”
“臣等附议。”
一时间,众多官员皆站了出来。
霍谨博看着他们,也就这种时候他们能如此同心。
“孤明白众位大人忧心所在,只是孤有一点不解,你们方才皆道荣将军劳苦功高,既然如此,孤让他回来见荣诚最后一面,便是看在他有功的份上,诸位大人莫不是非要荣将军连儿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父皇仁爱,定是不忍心荣将军见不到荣诚最后一面,尔等辅佐父皇这么多年,理应知道父皇的性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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