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秦守洪,其他人皆道:“皇上英明。”
“那就如此定下,成尚书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微臣告退。”
秦守洪还在气头上,一挥袖子离开了。
等众人离开,殿内的气氛缓和很多。
顺熙帝温声道:“大哥坐吧。”
顺熙帝一直将成国公府的人当成一家人,私下相处时,便是和成晗菱一样的称呼。
成晟然提醒过几次,顺熙帝却从不在意,他也就由他去了。
“大哥觉得岳父遇刺,和草原人入侵有没有关系?”
成晟然沉思道:“皇上怀疑有人和草原人勾结,可是谁会这么大胆?”
“大哥莫不是忘了梁王旧部?”
成晟然一怔,道:“若是他们,确实有可能。”
梁王旧部最痛恨先帝这一脉,只要能给顺熙帝添乱子,他们才不会在意卫国百姓。
想到方才顺熙帝不肯用杜濂,成晟然问道:“皇上莫不是怀疑杜濂?”
顺熙帝摇头:“朕不止怀疑杜濂,每一个可能接任岳父的人,朕都怀疑,定州数十万军队,朕不能让他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所以他才会力排众议任用成晟旻。
整个定州军营中,他只相信成晟旻。
“只是苦了晟旻,他得撑起整个定州,哪怕有云泰帮他,他也轻松不了。”
成晟然道:“他身在定州,这便是他的责任。”
顺熙帝叹气道:“大哥,其实朕原本打算御驾亲征。”
成晟然愕然。
“梁王旧部刻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岳父,便是为了扰乱军心,但只要朕能御驾亲征,这一切都可以化解。”
没有比皇帝亲自坐镇更能稳定军心的了。
“但是朕心里隐隐有种不安,大哥也知道梁王旧部最重要的目标应该是朕,定州那里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暂且也危及不到朕,这应该不能让他们甘心。”
成晟然明白了顺熙帝的意思:“皇上是怀疑京城会有异动?”
顺熙帝点头:“朕甚至怀疑他们动手的时间可能就是定州战局焦灼的时候,那时朕因为定州之事分心,正好给他们动手的机会。”
成晟然听言猜测道:“皇上莫不是打算引蛇出洞?”
“朕不想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他们想要动手的机会,朕便给他们。”
“我们全然不知对方的底细,贸然引蛇出洞会不会出事?”
“这世上哪有万无一失的计划,但只要有八成把握,便足够我们冒险。”
成晟然却反驳道:“皇上乃一国之君,您的安危远非那些梁王余孽可比,莫说有八成把握,哪怕是九成九,也不应该冒险。”
顺熙帝苦笑一声:“难道等着他们出手,便没有危险了?”
成晟然道:“必定有万全之策,请皇上再等些日子。”
“好吧。”
顺熙帝其实也只是有个思路,他得细细谋划一番。
成晟然离开后,顺熙帝才返回毓宁殿。
勤政殿其实就是他的寝殿,但自从成晗菱进宫后,他就习惯了住毓宁殿,而且他若是不回去,难保成晗菱不会多想。
事实上,成晗菱已经多想了。
从若云打探到顺熙帝要处理的事和定州有关后,成晗菱就再也没有一丝睡意,焦急地等顺熙帝回来。
成晗菱盼了许久终于把顺熙帝盼回来,她忙问道:“定州怎么了,爹有没有事,二哥有没有事?”
顺熙帝没想到成晗菱已经听到了风声,只得告诉她道:“你别担心,岳父虽然受了重伤,但并无性命之忧,我明日就会派太医赶往定州,定不会让岳父有事。”
“重伤——”
成晗菱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爹那么厉害,怎么会重伤?”
顺熙帝揽着她道:“岳父是被歹人刺杀,一时没有防备,我一定会找出幕后之人,替岳父报仇。”
成晗菱狠声道:“我要将那人凌迟处死!”
“好,随你处置。”
成晗菱发完狠,心里还是一阵后怕:“谨郎,我好担心爹,定州那么偏僻,环境也不好,他的伤口会不会恶化啊?”
“不会的,不会的。”
顺熙帝拍打她的背,一声声地安慰她。
两人在床上坐了许久,成晗菱才重新睡着,脸上满是泪痕。
顺熙帝躺在她身边,看着她在睡梦中依旧蹙着的眉头,默默叹口气。
……
顺熙帝力排众议任用成晟旻为将,很快朝野就有了顺熙帝任人唯亲的传闻,放着资历老有能力的杜濂不用,非得用成晟旻,有争议在所难免。
但当顺熙帝收到如雪花一般反对成晟旻担任主将的折子后,顺熙帝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将折子压在一边,吩咐道:“去查查是谁在背后教唆此事。”
“是。”
连国公府都有暗卫,皇帝自然也不例外,在监国那段时间,先帝就把他手中隐藏在暗处的那部分力量交给了顺熙帝。
顺熙帝将那些奏折留中不发,但众臣显然没打算放过顺熙帝,在下次大朝会,便有官员公开说此事。
“皇上,定州百姓不是儿戏,那数十万军队也不是儿戏,岂能让一个不到三旬的年轻人执掌!”
顺熙帝淡淡道:“爱卿可知当初成国公掌军时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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