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霆侧首,果然看到了一盒釉质的胭脂大点的小东西。
他眼神阴晴不定地看了眼楚楚凝望着他的崔樱,然后走过去将东西拿了过来。
刚到榻边,崔樱侧身蜷缩着,仿佛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半分羞涩。
她秀白的两腿错落地搭在一起,曼妙的曲线映入人眼,贺兰霆手里捏着药盒,从眼里到心里都藏着一道幽火。
“顾行之呢,你乘他的马,是他让你受的伤,你怎么不找他?”
崔樱赧然的神色一顿。
“我伤到大腿根处,红彤彤的一片,哪好意思。”
“对着孤就好意思?”
“那不一样,”崔樱慵懒地撑起上身,“我来找你,就只想让你帮我上药。我浑身上下,哪里没被你看过?”
贺兰霆:“孤看你不是来上药的,是来找干的。”
他将药盒丢到榻上,崔樱意识到危险,翻身想逃,很快就被贺兰霆拽住一只腿强拉回来。
“不要。”
崔樱在贺兰霆身上拱出一团火气,听他冷冷羞辱她,“浪货,你不是被马背磨破了腿,那就让孤替你看看。”
“跟顾行之同行一路抱在一起,你很高兴是不是。”
“然后你就发骚了,他贴你那么近是不是也起了反应,怎么,怕他知道你在马背上发骚□□才不敢去找他?于是就偷偷潜入孤的房里,以受伤的名义,骗孤为你上药。”
“看看你现在脸红的样子,就该知道此刻自己有多不知廉耻。”贺兰霆言语一句比一句过分,动作上也未停下半分。
这时屋外来了人,敲了几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崔樱气吁吁地趴在锦被上,默默地跟贺兰霆一起听完了侍卫说的话。“张夫人那里情况不大好,说是有些不舒服,想请殿下过去探望探望。”
樊懿月就寝后,没睡多久就被梦魇住,接着吓醒了。
醒来派人来请贺兰霆,只想见他。
崔樱感觉到贺兰霆松开了桎梏她的手,他从她背上缓缓起身,崔樱缓缓睁开两眼,面红如胭脂,嘴里轻轻吐气。
她收拢了肩上垮下去的轻薄衣裳,撑着手臂坐起身,意欲下床。
贺兰霆神色不明地默默看着她。
崔樱抹了把刚才被亲得嫣红的嘴唇,扶了扶头上歪掉的发簪,道:“我不上药了,殿下去探望樊娘子吧。”
她起身离开床榻半步,就被贺兰霆拖了回来。
“哪去。”
“回去。”
他硬邦邦地问,她淡淡地答。
贺兰霆上下打量她尽显放浪衣衫不整的模样,扯唇讥讽,“你就这样回去?”
袖披下是她曼妙的身姿,和光溜溜的腿,她真敢这么走了,今晚外面来来往往的王孙子弟毫无例外都会看见。
崔樱面色一滞,她其他衣裳就搭在屋内的衣架上,“等殿下一走,我会整理好了再出去。”
贺兰霆:“孤什么时候说过要走。”
“樊娘子不是要见你?殿下难道不想去?”崔樱看着他,通情达理道:“樊娘子今日落马伤得这么重,又被魇住了,你难道不担心她吗。”
“你不是也受了伤。”
“我这点小伤,就不劳殿下记挂了。”
崔樱:“回去之后,我再请别的人来上药,也是一样的。”
贺兰霆眼神一冷,“别的人?”
屋外侍卫道:“殿下,张夫人的婢女求见。”
崔樱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不答贺兰霆的话,反倒催促他,“樊娘子的婢女来了,大概是等不及了,你还是快去看看她吧。”
贺兰霆:“孤在问你话。”
“殿下,张……”
贺兰霆扬声朝屋外呵斥,“请御医给她,其余人一概不见。下去!”
崔樱被他陡然生出的薄怒吓到,贺兰霆回头,逼她退回榻上。“别的人是指谁?”
崔樱:“我不知道……”
贺兰霆用力推了她一把,“你会不知?”
崔樱摇晃着跌坐下去,她垂着眼帘,嘴唇微张,慢慢露出一丝娇弱的微笑,“可能是顾行之,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所以他问他具体是谁,她也不知道。
对步步紧逼过来的贺兰霆,崔樱就像开始时那样,□□对他展示伤口,只是这回她不用摁着贺兰霆的手往下,他就追过来了,语调阴沉冷硬,“别找了。”
“你找他,他知道该怎么给你上药吗。”
崔樱被他不断游走的火热手掌烫得抖了抖。
她颤声问:“那殿下呢?”
贺兰霆低沉的冷呵一声。
良久。
“孤不仅知道,孤还知道真正该给你用什么药。”
帷帐落下,人影晃动。
房间里樊懿月看着被打发回来的婢女,听了她的话眼里的失落变得更浓更重了。
她要什么御医,她要的是那个人而已。
“殿下为什么不来?”
婢女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不过是回来传话的,告诉樊懿月,殿下为她请了御医来看她,至于为什么不来,她一个婢女也不知道啊。
“可,可能殿下有事在忙……”
樊懿月幽幽道:“忙?他以前也忙,我没嫁人时,只要我有事相请,他从来不会推脱。”
她猛然坐起身,带动了伤口处,疼得她面色发白,她神情猜疑越发感觉不好地道:“你去见过太子没有,他房里还有没有别人?还是他不在房里去了别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