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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错愕地愣在原地。
    贺兰霆半蹲着,正动作强硬地帮崔樱套上用带子绑在一块的喜鞋。
    这本该是他来保管的,由于顾行之的迎亲队伍还没到,他们也没出发,绣鞋便放在崔樱屋里。
    崔樱见到他,像是见到救星一样,“阿兄,拉开他,快,他想坏了这门亲事。”
    贺兰霆疯了,他说他在太子府里也准备了一间喜堂,等帮她穿好鞋子,就会带她过去拜堂。
    崔樱吃惊不已,自然没有答应,她不敢想她今天一走,顾行之来迎娶,宾客都不见新妇出来,到时会是什么景象。
    阿翁、大母脸上无光,崔家也会沦为京畿一时无法盖过的笑柄。
    崔樱另一只没有受钳制的脚蹬到了贺兰霆的肩上、脸上,就是想阻止他这么做。
    她迫不得已叫了崔珣,崔珣一来,贺兰霆目无喜色地扭头,“你也要违抗孤么。”
    崔珣此前脑子已经乱遭一团,他缓了很久,眸光才逐渐恢复清明。
    此刻面对贺兰霆恫吓,和妹妹紧张惶恐的面容,他选择将贺兰霆的剑捧回他跟前。
    崔珣跪着,声音涩然道:“若殿下执意要这么做,致使自身、崔顾两家都陷入两难的境地,那么臣愿以命相抵,换殿下放过我阿妹。”
    贺兰霆:“你的命不值钱。”
    一道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匐在榻沿上,手伸向了那柄剑。
    崔珣低着头,无所察觉。
    贺兰霆为了警告他,也没对崔樱多有关注。
    当她抢走了那柄剑划伤了自己时,崔珣跟贺兰霆都面露惊色。
    崔樱:“那我呢。”
    贺兰霆起身想要夺回,然而崔樱戒备的就是他。
    “阿樱,不要胡来,你把自己弄伤了,有什么事阿兄会帮你。”
    “崔樱,把剑还孤,少拿这些来威胁。你以为你死了,你们崔家就能当做这事没发生过,那只会承担孤更多的怒火。”
    他们都知道死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但这表达了一种不畏生死的态度,崔珣是为了崔家和崔樱。
    崔樱亦是为了崔家跟自己。
    院子里响起了别的动静,有人说话有人走动。
    许是之前那几个福娘子回来了,崔樱狠狠心,直视贺兰霆道:“出去。马上出去,我不会嫁给你的,别再来了。”
    福娘子遇见落缤,“娘子在这怎么不进去。”
    屋外对话声若隐若现。
    落缤故意说得很大声,就像是在提醒里面的人。
    对峙的三人心跳加速,气氛沉重,崔樱气息比他们都要紧张粗沉。
    她听见贺兰霆低声鄙薄地“呵”了一记,他的恼怒如同潮水一般飞快退去,整个人恢复成他最瞧不出情绪时的威仪模样。
    贺兰霆凛冽的眼睛扫过崔珣,再扫向崔樱。
    他们看他的目光充满警惕防备,其中还隐藏着对他身份的忌惮与不满。
    崔樱的手腕出现一道越来越深的血痕。
    而造成这样的意外的罪魁祸首是他,他贵为太子,不该出现在他表弟的新妇房中。
    哪怕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血脉。
    贺兰霆:“孤会看着。”
    看着你嫁到顾家过得如何,是不是真的就能称心如意。
    “等着。”
    崔樱震耳发聩,因贺兰霆最后落下的话语一阵心惊肉跳。
    第101章
    不知落缤用了什么法子哄走了福娘子等人,外面没了多余的声息。
    门打开,贺兰霆冷漠的背影离开了这里。
    房内崔樱像是松了口气,呆坐着直到手腕被崔珣拉开,才反应缓慢地瞧了他一眼。
    崔珣用自己的帕子为她包扎伤口,兄妹二人都很沉默。
    崔樱:“我跟他往来快一年了,在你回来之前就有交集,春猎那时也是。”
    崔珣:“他逼迫的你?”
    崔樱:“倒也不是,很多事交织在一起,难说是谁对谁错。”
    如果她不愿意,也早就告诉她阿翁大母了,父亲的事也不会多管。
    时间不多,说来话长。
    崔樱没办法在当下这种情况将所有来龙去脉告知清楚给崔珣,她只挑拣了几件重要的事大概说了说。
    例如她怀着孩子怎么嫁进顾家。
    崔樱没什么表情地说:“我跟顾行之商议好,这孩子就说是他的血脉,昏前我与他情难自禁弄出来的。”
    崔珣有片刻的凝滞。
    他看自己的妹妹的眼光彻底变得不一样,他也觉得崔樱从此刻起在他心中全然不同了。
    她怎么这么大胆,她为什么有事就不愿意跟家里商量。
    他觉得现在造成这样的局面,他也有错,他离家太久没关心过她,让她曾经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
    崔珣略带痛苦的眼神盯着她怀孕的肚子,光是听她轻飘飘地说几句话,就不敢想象她遭受过多大的罪。
    顾行之是源头,父亲是源头,这门亲事就是源头。
    “阿樱……”
    这事太大了,崔珣一时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好在的是今天贺兰霆被他们兄妹二人一齐逼走了,昏事能够继续下去,不会让崔家在这个风口丢尽颜面。
    坏处是贺兰霆走,不代表他示弱退让,他那是耐心告罄,是尊严比挽留求和更重要。
    崔珣的反对,跟崔樱的抵抗,加起来耗费了他的自尊心,他一个太子在喜爱的女子成亲当天,要带她走,已经是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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