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她的笑声透着一点气音,“我的排名擂台赛是在后日,我们还有两日时辰,慢慢来。”
两、两日时辰?
楼撼星被她吓得肩膀一耸,她正好吻上了他胸前的一粒红痣,一股麻意直冲天灵盖,让他的意识轰的一声,炸成粉碎。他被她困在身前,四肢只能攀附着她,不管他怎么躲,她身上的气息无孔不入。
他心悸得近乎腿软。
她问了一句,“你这芙蓉小红痣,让你的小师妹看过了?”
“啊?”他茫然得还没回神。
她却冷下脸来,“无趣!还是把你师兄早日料理的好!”
“别走!”
很快楼撼星发现他这一句就是废话,他的手脚都搭在人家身上呢,她根本就走不脱,除非她抱着他一块儿走!楼撼星又羞又气,又不得不说出更让他倍感羞耻的话,“没……没有,小师妹没看过,其他女人也没看过!我不习惯服侍,是,是自己沐浴的。”
她看向他的眼神愈发混沌邪恶了。
他手指把袍角捏得变了形。
她覆了上来,楼撼星有那么一瞬间的疯狂念头,要扼住她的喉咙,为师兄报仇。他抿着被咬破的嘴唇,慢慢抬起手臂,他离仇人的脖子越来越近——
楼撼星看见了远处的一道身影。
他立在红雾当中,冷漠又厌恶注视他们。
“四师兄!”
楼撼星脱口而出。
“恶心。”四师兄应不识握紧腰间的缚花雨,“老五……不,楼撼星,你太恶心了。二师兄,三师兄,六师弟,他们尸骨未寒,你就这样不知廉耻,脱光跟他们的仇人搞上了,你就不怕他们死不瞑目吗?”
不!不是的!
楼撼星眼睛涌起热雾。
他颤抖拢着衣襟,指尖被衣带勒得发红。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相比之下,绯红的衣冠整齐,连发带都没有乱上一根,她抽出了笛子,“看来你很想念师兄师弟,我送你一程!”
楼撼星悚然一惊。
连他们修为最高深的三师兄郑风生都惨死在蓝绯红的手下,四师兄能抵挡的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哪怕应不识疯狂燃烧自己的心头血,依然没能挽回颓势。
绯红的天淡寒玉笛卷住了四师兄的武器缚花雨,猛地一扯,应不识被踉跄带到她面前,两人的鼻尖近乎抵上,淅淅沥沥的细雨落在发梢,沾湿睫毛。
应不识有一丝的恍惚。
绯红冲他一笑。
“嘭!!!”
他被生生砸穿了丹唇山的地层,撞落到了下一座山峰。
“师兄!!!”
楼撼星目眦尽裂,也扑了过去。
少年仙君呼吸急促,他十指流血,疯狂挖着碎石,搬走压在师兄身上的重物。他挖出了一具血淋淋的,他的师兄被砸得血肉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人形。而楼撼星往里面一探,神情顿时凝固。
灵府坍塌,根骨碎裂。
四师兄……成了一个废人!
而绯红走近师兄弟,啧了一声,“你师兄也是狠,竟然想要与我同归于尽,没曾想,他反噬自己啦,真是好玩。”
“啪!”
她抓住一截瘦硬手骨,迎上他猩红疯狂的眼睛,轻蔑道,“你师兄们都是我手下败将,就凭你也想杀我?怎么,你是嫌我留手不成?也好,既然他废了,想必活着也痛苦,我就做个善良的人,送他送到西!”
楼撼星流出斑斑血泪,几乎是从碎裂的嗓子眼挤出一行字。
“别……别杀师兄,求你。”
绯红眼波流转,“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楼小仙君。”
他麻木地扯了下唇,“可以去别的地方吗?我不喜欢这里。”
他更厌恶,被她当着师兄的面欺辱。
他已经万劫不复了,不想再让师兄看见他这副曲意逢迎的丑陋样子。
“可以。”
绯红把人带回了洞府。
楼撼星僵硬地拆下袖中剑。
暗雨乍起,珠翻玉碎,而楼外的红菡萏被雨水冲得左摇右摆,脊背都伏进了水池里,露出微红的根脚。楼撼星反复地溺水窒息,爱欲与仇恨滋养着他眼角的嫣红。
他睁着血丝遍布的眼睛,整整过了两日。
他的痛恨、崩溃、绝望一点儿也影响到身边的女人,她叫来侍女,换上一身万叠云山的道袍,耳边系上一对荔枝绿上月,清艳得不可方物。
绯红拢了拢袖口,走了过来,替他把被子拉到脖子。
楼小仙君第一次解了发,铺得满床都是,漆的发,雪的肤,红的痕,对比鲜明。
绯红低头吻了吻他。
“你表现得很好,放心,你师兄那边,我不会去找他们麻烦的。我做道墟行走时,结交了不少医家朋友,我让他们过来瞧一瞧你的四师兄。好了,你笑一笑罢?你都两日未笑了,传出去,倒是显得我多不疼你似的。”
楼撼星的眼泪早就干涸了,此时又淌出一抹晶莹。
但他仍是恨的。
他喉咙含着血沫,一字一顿地说,“蓝绯红,若有一日,我能胜过你——”
“定将我扒皮抽骨,祭你师兄在天之灵?”她咬着他噌的一下就红了的耳根,温柔吐息,“有骨气,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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