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给Clara发去了信息:“亲爱的,合同拟好了吗?快发过来。还有你能帮我先找辆车找个司机吗?”
Clara秒回:“好的稍等我一下。”一分钟后,手机铃响。吴妤接了起来,对面称自己是全国排名第一的白象租车行的总经理,现在将立即出发五部备选新车到指定地址,供她挑选。
吴妤爱死Clara了,报了三重樱医院的地址,让车行把车送到医院后门。
既然晕车看不了手机,吴妤索性放空自己的脑子,看看窗外风景。
渐渐地,她的思维又回到了刚才罗晴带给她的冲击上。
书里一个命运悲惨的女配,和本人直接站在你面前所带来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在对罗晴的命运做了一番蒙太奇式地回顾后,吴妤第一次认真思索起了自穿越过来后,她有过好奇但又马上忽略了的问题——席丛柔为何不败?
从最开始读小说起,吴妤就对席丛柔毫无兴趣,认为她性格乏味,人格缺陷,除了设定给予的主角光环外一无是处。
就算穿越过来后,她对席丛柔的兴趣还不及对俱乐部里那个紫衣师妹大。
吴妤怀疑,这个紫衣师妹就是在后续剧情中,向席丛柔投诚坑了原主的那个无名叛徒。
席丛柔常胜不败,在小说中不过是个悬浮的开挂设定。但若将这个设定在这个观感无比真实的世界中展开,背后应该是有一定的逻辑存在的。
这个小说拓展出的复杂世界,要怎样合理化席丛柔的超常稳定性呢?
她看过席丛柔的小分表,那是相当的干净。
本来,席丛柔只跳三周跳,在不高的难度下,只要通过日复一日的练习完全掌握这些技术动作,实现高稳定性是可能的。但问题就是席丛柔不怎么练习,又太过稳定。她稳定到像是个上了发条的机器,几乎每场的表现都是一模一样。不提她的艺术表现力,单说技术,应该是有某些特别之处。
以吴妤目前的花滑知识,她看席丛柔的比赛视频还不能看出太多端倪。而原主则十分肯定,席丛柔偷周和提前转体的问题严重。
这就要等到了赛场,让她亲眼来看一看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期待起与席丛柔在赛场见面。
横冲直撞的出租车把她送到了三重樱医院门口。
吴妤在医院里进行了两小时的全身舒缓治疗,重点护理了受伤的脚趾与脚腕。由于原主的这个膝盖积液已是沉积性的,不属于急性,所以需要热敷。专家组告诉她,还是应当尽快进行手术治疗。
这话题上次就谈过,一旦手术治疗这个赛季就报销了。
这也是当下吴妤最头疼的问题。
比起她能不能在一个月内练出能够比赛使用的三周、四周跳跃,更麻烦的是她要如何用原主这副乱七八糟的身体去学习跳跃。
她那个差不多成功了的1S,降组且双足的2T,落冰时都让受了伤的右脚踝很疼。
一周二周尚且如此,她要如何练三周、四周?
如果她不能在一个月内解决这两个问题,那一个月后和席丛柔赛场相见,摆烂认输吗?她一个异世界穿越者无所谓,那原主怎么办?在原主身上寄托了无限希望与信念的罗晴怎么办?
她已经退掉了挑战杯赛,再退大奖赛吗?
外界恐怕会说,看啊,吴雨果然不行了。
配合原主上个赛季开始的糟糕成绩,这种推断也是很正常的。但在了解了原主的心意,原主的挣扎,原主在绝望中寻觅希望的劲头,她怎么忍心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何况,花样滑冰也是她吴妤本人的理想,她做了十多年的冰雪公主梦,结局就是临阵当个逃兵?
某个不负责任的里姓主教练,全身上下为数不多裸露出来的部分——眼睛。
他的明亮的,有神的单眼皮大眼睛,视线黏连在她的身上,既像是透过原主的壳子在看她的灵魂,也像是忽略了她的灵魂在看原主的躯体。
吴妤能从那种眼神里读懂,他深切关注着原主,也深切关注着使用原主身体的她。
唯一知道她的来历的这个人,没有对超自然现象大惊小怪,没有因原主的离开而悲伤哀恸。他以一种抽离而旁观的视角在观察。
或许是观察,她能不能扛起原主的人生吧。
还有他那句耐人寻味的话:“也罢,这是她的命。也可能是她找你来的。”
对此,吴妤也不是很理解。
算了,当思绪难以厘清时,不如直接行动就好了。
做完舒缓治疗,吴妤从三重樱的后门出来,果然看到了租车行来的车和人。
车窗贴有白象图形的五辆新车已依次在路边排列,每辆车的驾驶座内都坐有一名司机,另有一名经理模样的人在等她。
“是吴雨小姐吗?”见她出来,这经理快步向前,从她手上接过两个袋子,那里面是医院里刚刚配出来家用医疗包,专家嘱咐她有些简单理疗每天都不要断。
吴雨握了一下对方戴着白手套的手:“是我。怎么称呼?”
经理道:“鄙姓肖,叫我阿肖或者肖经理,都行。我来带您逐个了解一下这些车吧,这些都是我们车行的顶配了……”
吴妤随他走向这些车子,听了一会儿介绍,觉得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
她不是狂热的汽车发烧友,没那么追求好车在配置细节上的差异。爱美的女孩儿嘛,找个漂漂亮亮合眼缘的车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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