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和他说的?
程芝认真想了想,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了。
已经替母亲要来了真心的致歉,心结了了,分手是她提的,感情是她放弃的。
他误以为她要结婚,叁年后才结婚,也算仁至义尽。
程芝自嘲地笑笑,手臂下滑了几分,搭着男人挺拔的后背,“我不知道”
虽然对这个答案有所预料,但真正听见,还是觉得失落。
梁家驰垂下眼,视线落到窗外间歇的夜雨中。
“我”程芝摇摇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用力抱住他,“家驰,至少今天晚上,我们不管这些好吗。”
现实和未来,此刻的她哪一个都不想承担。
许久后,梁家驰无奈的点头。
暴雨已经停了,只是屋檐下和树丛间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车窗上全是细碎的雨滴。
潮闷的热汽再度回笼,怀抱也逐渐升温。
梁家驰搂着她,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珍贵,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靠得太近,她的胸抵着他挺阔的胸膛,心跳声弥漫在狭小的车厢里,鼓噪而热烈,感情蛰伏在其中,蓄势待发。
“雨停了。”
程芝别过脸,说话时的吐息轻轻洒在梁家驰耳边。
梁家驰看着她的侧颜,纤长睫毛在阴影中轻轻颤动,犹如蝴蝶一般。
眼眸里还蒙着层清澈的水光。
破碎的美让人心生怜惜。
怔忡片刻后,梁家驰从置物柜里抽出几张纸巾,细细地替她擦干鬓边的水痕。
碰到眼尾时,程芝转过目光,安静的看向他,睫毛擦过指腹,痒得耐人寻味。
梁家驰克制许久的情和欲被勾起来,视线从她鼻尖延伸到双唇上,红而润泽,像潮湿的玫瑰花瓣。
将鬓边散落的发丝撩开,他俯下身,轻轻吻了下她的眼皮。
程芝愣了一瞬,揽住他后背的手指缓慢地收拢,将衣服压出褶皱。
梁家驰搂着她的腰往座椅上靠,鼻梁擦过她脸颊,手心托着纤细的下颌细致入微的摩挲,厮磨许久后,温热的吐息缓缓向下。
程芝松开手,没有回避,但也没靠近,黑发散乱的漫在肩上,一双眼睛在暧昧的氛围中却格外清明。
梁家驰顿了顿,单手撑在她身侧,试探着碰了碰她的指尖,“我可以吻你吗?”
烟草和酒味挥之不散,光线微弱,车厢内影影绰绰的,男人俊朗的面孔看起来柔和了许多,似幻似真,溢着笑意的眼瞳里写满暧昧。
“你觉得”程芝扣住他的手,嗅了嗅食指,烟味无声无息的沁出来,她皱眉,“可以?”
梁家驰看清她眼里的嫌弃,既迷茫又失落,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神情有些呆滞。
“臭死了。”
抛开刚才坦诚相待的柔和,与暧昧横生的氛围,程芝实在忍了好一阵子烟酒的臭味。
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让梁家驰除了应酬的时候逢场作戏,平时在她面前不能总是抽烟喝酒。
梁家驰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有洁癖,顺势握住她纤细的指尖,哑然失笑。
“不许笑。”
程芝捂他的嘴巴,脸别到一边,唇角却也轻悄的扬了起来。
不知是谁的手机铃声短促的响了一下,屏幕一闪,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向对方,发丝都毛茸茸的,像两只炸毛的动物。
“你”
程芝看见时间已经是凌晨叁点多了,对于孤男寡女来说,很意味深长的时间点。
“我能去祭拜一下阿姨吗?”
程芝看着他恳切的目光,犹豫了两分钟,点点头,“好。”
将车停好以后,程芝先下车,她的衣服都湿光了,黏在身上很难受。
梁家驰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夏天的衣料单薄,勾勒出女人纤瘦的身材,白色的睡裤紧贴着小腿线条,随她走动的步子,轻轻晃下水滴。
程芝打开玄关的灯,暖黄的光晕散在她身上,那滴水沿着白净的踝骨滑下。
梁家驰微不可察的扬了扬眉峰,克制的欲望也开始流动。
“进来吧。”
“哦好。”
他回神,抬手挠了挠后颈,把心里的那点邪火压下去。
“我们没有在家给妈设灵位。”
程芝带他走到前厅,一个造型精致的楠木柜上摆了张程母的照片。
梁家驰看了许久,神情沉肃,眼里难掩愧意,最后郑重地弯下腰鞠了一躬。
程芝看着照片里微笑着的母亲,也轻轻地勾起嘴角,露出淡笑,在心里感到释怀。
妈,家驰来看你了。
虽然迟了许多年,但他还是来了。
祭拜完以后,梁家驰的打量的目光在程芝家游走了一圈,“你家,还是这么温馨。”
“谢谢。”
程芝将湿发顺手绾起来,梁家驰看见她修长的脖颈,在灯光下愈发雪白。
“我要去洗个澡,你要不要也”
邀请洗澡这个行为似乎过于亲密了,程芝及时闭上嘴巴。
结果梁家驰迅速点头,“太感谢了!”
“”
她好像低估了他的脸皮厚度,装君子从来撑不过叁分钟。
程芝家有两个浴室,她去拿了套程阳的睡衣给梁家驰。
梁家驰看着手里宽松的无袖汗衫,朝程芝露出温和的笑,眼神明澈。
“你去吧,洗发水和沐浴露都在架子上”程芝总觉得有些尴尬,挠了挠额角,“我也去了。”
“好。”
她走得很快,虽然身后那道视线毫无侵略性,但毫不掩饰,炽热又直白,盯得她脸色发烫。
感觉有点引狼入室。
这个想法在洗完澡出来,看见梁家驰把老头衫都穿得很有版型的时候,愈演愈烈。
梁家驰没找到毛巾,随便擦了两下,将就着穿好以后走出来,汗衫的衣领松垮垮的,他扯了两下,将衣角抻平。
两个浴室各在走廊两端,程芝也没提给他安排睡觉的地方,梁家驰心里还是有些局促的,所以只礼貌的站在走廊上等她出来。
程芝晚上睡觉本来不穿内衣的,但是顾虑到梁家驰,她还是换上了。
头发太长,用毛巾包裹着搓了好一会儿,浴室里很闷热,她打开门,走到镜子面前准备吹头发。
结果看见不远处的梁家驰正靠着墙,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她握吹风机的动作顿了顿,微微侧过身,挡住一部分视野,余光却还是看到他在不断靠近。
“轰——”
她一下子按了最大码,耳朵被风刮得嗡嗡作响,脸也被吹得发红,热得很。
镜子里映出男人挺拔的身型,程芝的身高只到他肩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倒有些相依相偎的错觉。
男人俊朗的面孔上覆着层暖光,垂下眼时,睫毛在瞳中投下灰影,眸光深邃且柔和。
“我帮你?”
程芝没回应,假装若无其事的吹头发,指间撩着细长的发丝,心里有点想快点结束,这样就不用和他待在一起了,手上动作却不自觉变得慌张。
梁家驰看出她有意回避,微微挑了挑眉峰,倒也不介意,气定神闲地倚靠着门框看她。
“你你不困吗?”头发打结了,程芝忍无可忍地回头看他,“客房的位置还知道吧。”
“嗯。”
梁家驰点头,但纹丝不动。
程芝无奈,回过身,心不在焉的吹头发,余光却不自觉朝镜子里的人望去。
叁十多岁的男人正值壮年,梁家驰本就是个自律的人,身材自然可圈可点。
个子高,比例也优越,肩膀宽厚,胸膛挺阔,体格虽然不算壮硕,但是常年锻炼出的肌理线条匀称,精实,由内而外的散发出蓬勃的力量感。
他私下的穿衣风格一直很散漫,灰色休闲裤造型再拖沓也挡不住笔直的长腿。
梁家驰也在无声的观察她,脸上露出点笑,闲闲地抱着双臂,手臂的肌肉线条在光影里显得紧实明晰。
浴室内残存的热汽不断飘过来,在这种心照不宣的对视中,体温也不断升高。
梁家驰的头发,眉宇,以及鼻梁上都沁出一层淡薄的水光,他抬手,漫不经心地揩了一把,目光亮得炽烈,神情却克制。
燥热的风吹在皮肤上,程芝忍不住干咳了两声,顿了顿,收起吹风机。
“不吹了?”
梁家驰明知故问。
“太晚了,扰民。”
程芝还没转过身,被他轻轻按住肩膀,指节搭在锁骨处,若有似无的碰了一下那里的肌肤。
“我帮你。”
牙膏是柠檬海盐的,气味很清新,但他的吐息带着潮热
手上没用什么力气,却让人移不开。
“不用。”
程芝抬手,拍了下他的手背。
梁家驰轻笑一声,想了想,低头蹭了下她的手指。
男人看着硬朗干练,嘴唇却很软,又热又潮湿,像夏天的火烧云。
程芝触电似的收回手,片刻后,轻轻搓了下指尖。
麻麻的。
梁家驰收起几分慵懒的姿态,拿过吹风机,调了个普通的档数,拢住一缕黑发,缓慢地,仔细地吹。
动作很熟练。
肌肉记忆比记忆更为刻骨铭心。
熟悉的一幕,令程芝的情绪顿时变得很柔软,尽管知道不合时宜,但还是默认他继续。
吹干一部分头发后,浓郁却不多余的发香轻飘飘的浮在两人之间,催生出不言而喻的暧昧。
“你留了好多年长发了。”梁家驰靠近她,说话的时候关了吹风机,呼吸声很平稳,眼里的情绪却在暗涌着,“没换过?”
“没有。”程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顿了顿,换上轻松的口吻,“况且现在这个年龄还能有这么多头发,很招人羡慕的。”
梁家驰闷笑一声,为她偶尔灵光一现的冷幽默感到快慰。
然后摸了一把自己茂密的短发,感慨,“我也算是程序员里的发量富翁了。”
两人都在互联网行业待过,深知这句话的内涵。
程芝憋了两秒,眼眸里透出光,笑了一下。
梁家驰没错过她转瞬即逝的笑意,停顿片刻后,将吹风机放到洗脸台上,俯下身,忽然扳过她的肩膀。
程芝毫无防备的侧过脸,与他的脸只有咫尺距离。
视野内是一双沉黑的眼睛,其次鼻梁,眸光错了几寸,看见他舔了下嘴唇。
梁家驰定定的凝视程芝的眼睛,丝毫没给犹豫的机会,捏着她的下巴,直接凑过去吻住她的唇。
“唔”
气息忽然被掠夺,程芝伸手推了他肩膀一下,效果甚微。
梁家驰揽住她的腰,将人搂入怀中,又朝前靠了两步。
“梁家驰,你……”
在程芝慌乱的瞬间,人已经被压到了瓷砖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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