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小安子拿来斗篷, 看着安诸依旧是在发呆,他终于忍不住道:“陛下, 这钗子真是好看,可不知是要送给哪位小姐的。”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是不是送给顾家小姐的。
“不是,这是顾倾城的东西。”
小通子被呛得咳嗽一声:“顾小姐的?”
他以为按照平日安诸的性格, 便是会邪邪一笑说东西是送给顾府小姐的。
东西竟然是顾府小姐的!小通子心上有几分的嘘唏,陛下与顾小姐的关系,竟是已到了私下交换了定情物件的地步的么。如何的他却后知后觉, 之前愣是没有察觉陛下的变化。
不对, 小通子好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之前的时候,安诸曾微服出宫了一趟, 回来时候变色不是很好。
然后,然后!
“天哪。”小通子忽然大悟。
那日安诸回来,便是到了御书房,二话不说便开始写起了圣旨。
写好了,等着墨干后,他即刻将圣旨递去了小通子的手上,道:“去,给孤去顾府,将这道圣旨给孤送过去。”
是的啊,便是那个时候就有这般明显的迹象了。
安诸看着小通子一副隐忍诧异的模样,心上不解他为何那般的表情,接着又道:“是的,这东西,孤可是要好好的收着。日和可还是要给顾倾城好好看看的。”
语毕,他拿起银钗在手中摸索。
小通子心上那嘘唏转为同情安诸的叹息。这相思真是无药可医的病呐。
如今陛下患上了,整个人明显痴傻了甚多。这般的话,他便又是只敢在心上想想。
夜里的京都道路上,顾府马车继续行进着,两辆车中皆是一片沉默。
顾知文很想要与宋怡说些什么,但他却不知该是要由何处说起。
他陷入了自顾自的深思,下意识的还板了脸,宋怡看着他的模样更是不敢多做打扰。
“怡儿,随我一同离开京都吧。”过了半晌,顾知文这般一句没头没尾的言语划破了夜的寂静。
马蹄声的踢踏声,车轮的咕噜声,雨滴的滴答声交织着,不急不缓的回响于夜色中。
低着头的宋怡听见顾知文这般一句。霎时抬起了头,瞪大了一双杏目。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将马车中相视的二人面庞照亮了那么一霎。
“我是认真的,怡儿。”顾知文深深锁眉:“你不知今日宴席上,只是看了你被他人拥去怀里,我便是嫉妒得快要发狂了。我——我如何也不会让你替城儿入宫的,我如何能舍得。”
“他拥了我,是因为我那时候——”
“我知道。”顾知文打断了宋怡的话:“即便那是意外,但怡儿,我仍旧是吃味了。之于你,我便是这般的自私的。”
宋怡低低垂下了头,面颊上悄然染上一抹红晕:“那时候,我以为扶住我的,便是顾大哥。”
顾知文听了,颇是愣怔,随即便是轻轻将宋怡拥在了怀中。
他的动作很是轻柔,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诚然,如今宋怡在顾知文心上,便是最特别,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或许便是情爱吧。他们二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心上亦是将对方搁置在了首位。
宋怡倚在顾知文怀中,娇柔的声音低低道:“顾大哥,我愿意同你一起走。”
她也是想透彻了,若是她与顾知文只有这般的一条路可走,那她愿意与心慕的男子放恣一回。
顾知文将宋怡拥得更是紧了几分,好似怕他一松手,便是会失去她一般:“怡儿,原谅我的自私,之于你,我始终都是自私的。”
“顾大哥,怡儿愿意同你一起走,之于情爱我亦是自私的。”
顾知文听了宋怡的言语,心中更是坚定了私奔的决心:“怡儿,明日你回去收整收整,四更时候我便去听雨轩寻你。”
“嗯。”宋怡倚在顾知文怀中,心上三分欣喜七分酸楚。
她如何又不自私,顾知文说要带她走,她便同意了。她明知这般做,会毁了顾知文的锦绣前程,会打乱顾知文的人生,但她依旧自私的应下了顾知文。
中秋宫宴过去了一日,便是第三日,辰时。
清晨的日光才是撒满了岐国京都的大街小巷,早起的人们开始了一日的忙碌。一顶装饰华美的轿子悄然由岐国皇宫被簇拥而出。
由四名禁卫军打头,一行队伍甚长。敲锣打鼓的在最前面,做足了排场,接着是三排步子袅娜的宫女,又是三排整齐划一的小太监。
随后是那顶轿子,轿子之后又是一排排扛着一箱箱红缎绑了的朱漆大箱的宫人。
喧天的锣鼓声走街串巷,惹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其中不乏有人议论的。
“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知道了吧。前日那中秋宫宴呐,皇帝选妃了。这消息呐,我可是私下听那在皇宫守卫的兄弟说的。这不今日瞧着情势啊,便正是要下诏书的了。”
另外有人插话道:“还有这种事?”
“是的。我也听闻了,说是选了十多名官家的闺阁小姐呢。就是先前啊,便是已经去过了洛府和卢府上了。”
更是有人得意洋洋的炫耀道:“这你们便是不知道了吧。其实这队伍啊,最初出了皇宫,便是先去的水君主府上的!这水君主自及笄苦苦等了两年啊,便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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