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不由感慨,觉得元景烁真是走狗屎运遇上这样的大兄弟,这么嚣张要是别人不得当场打爆他狗头?!
天一:“怎么会,你到现在不也没打爆他嘛。”
林然:“…”
天一:“呵,five。 ”
林然果断把核桃塞袖子里。
那边,云长清望着元景烁,愈看愈高兴,有意挪榆:“你可会饮酒?我请你大醉一场,当为兄庆贺你结丹。”
元景烁把刀横架在肩膀,浑身懒洋洋,眉眼却飞扬:“好啊,云兄!”
云长清大笑,笑声难得痛快,看得旁边云家长老暗暗咂舌。
云长清正要邀他姐弟去府上,忽见长街尽头隆隆巨响,数百踏着赤鬃蛟马的银甲铁骑簇拥着一架架恢弘的龙狮兽车而来,煌煌威仪震响半座华阳城。
“参见少主!我等护驾来迟。”
兽车仪仗为首,一个气势浑厚、足有金丹巅峰的老者快步走来,在云长清身边俯身拱手,恭声说:“我等奉家主令,护送少主赴金都、观斩妖大典!”
云长清一愣,感慨:“倒是来得早…”
家族重务不容耽误,云长清转头对元景烁有些遗憾说:“我得赶赴金都,看来这酒,得留到日后再喝。”
“不必多久。”元景烁却说:“你先走一步,我也会去金都,到时候我们再见。”
“好!”
云长清大笑:“一言为定,届时为兄作东,可要不醉不归。”
元景烁:“不醉不归!”
“元弟,我便在金都候你…”云长清看了看元景烁,又偏过头,对上林然明亮的眸子,她亭亭站在那里,笑盈盈看着他们俩,像是欣慰又像是高兴。
云长清不知怎的,耳根子又烧起来,话音一顿,声音愈是轻柔:“…候你们姐弟佳音!”
姐弟?!
元景烁斜眼瞥林然,林然睁着眼睛装死。
元景烁冷哼一声,现在人多,懒得和她掰扯。
云长清踏上兽车,深深望一眼他们,放下帘子,仪仗如来时声势浩大地离开。
元景烁和林然静静望着他们离开。
蛟马开道、兽车呼啸,显赫仪仗迤逦,他们将这样一路开到金都,以绝对威仪震慑扫平所有宵小的窥探与阴谋。
那是实力,是威仪,是生杀予夺不可一世的气魄!
只有强大、只有力量,绝对的实力与威严面前,就不会有人敢挑衅、不会有人敢追杀敢算计,可以保护在意的人,可以让所有阴谋诡计卑微俯首。
元景烁望着那恢弘的仪仗,眼神渐渐燃烧出金火一般昭然的野心。
林然偏头正要说什么,看见元景烁灼灼望去的目光,莞尔。
雷云消散,天幕重新恢复幽黑深邃。
城主副使与云家仪仗都离开,废墟一片死寂,不少远远窥探的眼睛顿时闪烁起来,有些脚步声试探着靠近,空气中弥漫起隐约的骚动。
金雷护佑,这得是什么大气运的人物,他年岁几何?他出身哪里?他归属哪方宗族门派?他们是否可以结交?可以拉拢?还是可以做些什么……
“许多人过来了。”
林然踮着脚望了望:“会很麻烦,要不我们今晚就走吧?”
元景烁没有说话,而是转过头,定定望着她,那目光熠熠,漆黑的夜色中比星光灼人。
他忽然上前,用力抱住她。
“谢谢。”
他声音沙哑,并不说谢什么,只说:“谢谢。”
林然愣了一下,笑着拍了拍他的背,什么也没说,一如往日。
她说过很多道理,做过很多事,却从不说自己的功劳…从不说,仿佛那些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但是他都记得,每一件,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背上的力度轻柔,元景烁不看都知道她笑着的模样,哪怕衣角血还没凝固,哪怕头发散乱,可眉眼弯弯、眼睛亮亮,敛尽了温柔。
她看着高挑,却比他矮了一头,元景烁抱着她,突然意识到她竟是这样纤瘦。
纤瘦的、有着明亮眼睛和笑容、用着最美的剑的姑娘。
是林然。
元景烁凝着她秀美的侧脸,心口突然颤动,涌起一种冲动。
可是她却已经扭脸很自然地问:“我们走吗?”
元景烁喉结动了动,垂下眼,含着一声“我们”细细咀嚼,慢慢收敛起那些冲动渴望的情绪:“走。”
林然:“还去金都?”
元景烁:“去。”
林然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一块香饽饽,去金都,说不定是主动往狼窝里跳。”
“如果不怕崩坏了牙。”元景烁道:“那就尽管来。”
林然笑着,给他竖起大拇指:“那就走。”
“我去找小月,这孩子得放眼皮底下盯着。”
她念叨着转身去找不知跑哪儿去的小兔妖,元景烁望着她的背影,慢慢大笑起来,笑得无比畅快。
竟然有这样的人。
他何其有幸,竟然遇上这样的人,这一路,能有她相陪。
陪他雪山火海,陪他千里绝杀,在这最凄凉的月夜拉他起来,还将陪他,走过未来无尽的风霜雪雨、看遍世间明阳瑰朝。
这一刻,元景烁突然前所未有地、对未来感到欢喜和期待。
如果这就是他的未来、他的命,那他或许也可以…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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