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也知道,听云长清也这么说便安心了,望着元景烁布满冷汗的脸,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
云长清望着她,忽而叹一声气。
林然转过头,云长清微微苦笑:“那日你说你们是姐弟,我便当你也姓元,晏凌与我说起他的师妹林然,我虽觉气质与你有些相像,也完全没想到,若早知真是你,我但凡提一嘴,你们就不会错过了…是我不好,让你们凭生这番波澜。”
“是我没来得及告诉您名字。”
林然笑:“千万别这么说,前辈几次帮了我们,我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不必叫前辈。”云长清莞尔:“我出身圣贤学宫,辈分算你半个师兄,你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师兄吧。”
林然笑:“云师兄。”
她声音清清亮亮的,云长清心里欢喜,抿着唇笑,问她:“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我记得景烁说要去金都…你呢?”
林然想了想。
她是想先回剑阁看看师父阿辛的,但若是她自己乘公共方舟从各个州府转道,怕不是又得几年才能回去,但现在已经和师兄他们取得联系了,不管他们去了哪儿,完事后总会尽快过来找她的,她不如就在这里等着。
而且元景烁这样,她也不太放心,干脆陪着他把这一劫度过去再说。
林然道:“我也去金都。”
云长清愈高兴:“正好,我也会在金都留一阵,你们就留在…”
“放肆!何人敢闯云家仪仗?!”
“我、我找然姐姐。”
云长清听见外面喧哗,掀开帘子看去,见亲军面前正站着个娇怯瘦弱的粉衣姑娘,旁边林然也看见是小月,解释说:“是和我们一起的。”
云长清对小月没什么印象,见林然开了口,就点点头:“把她放进来。”
亲军让开,小月提着裙裾慢吞吞走上兽车,看见云长清,怯生生一福身,就躲到林然身后。
云长清笑了笑,礼貌地移开眼。
小月扭头看见昏迷的元景烁,捂着嘴惊讶:“元大哥是怎么了?”
林然:“灵力透支,昏了。”
“怎么会这样…”小月眼中顿时浮出泪光,抱住林然手臂楚楚说:“元大哥好可怜,然姐姐,小月舍不得…”
林然手臂被搂进柔软的怀里,清晰感受到从水蜜桃变成小笼包的变化,目测还有可能更小下去。
古人诚不欺我,漂亮的女人会骗人,不仅嘴会骗,连胸都骗。
林然瞥她一眼:“他说之前把你甩下了。”
小月咬唇,脸颊升起红晕:“小月不在乎,元大哥怎么对人家人家都欢喜。”
林然无言以对,可以,这很真爱。
小月看着她无语的表情,脸颊轻轻贴在她手臂上,满脸甜蜜地笑起来。
回来就好了。
她别想跑掉。
云家仪仗迅速离开,并未注意后面一些人望着他们车队的背影。
慕容芸眼看着那个救了自己的俊美郎君被扶上云家车队,咬咬唇,对旁边侍女说:“给我去查他的身份,查他和云家什么关系,他的事我全都要知道。”
侍女:“是。”
想到之前少年救自己时拧眉望来的神色,那种冷漠的英俊,慕容芸不由两颊泛红,恍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说起正事:“父亲在哪儿?”
侍女连忙回:“老爷已经回去,半路听说小姐的兽车毁了,很是担心,特意派了几位长老来接您。”
慕容芸随意点点头,又问:“那个贱人呢?”
侍女知道她说的是谁,嗫嚅着:“…罗夫人随着老爷一起走…”
慕容芸勃然大怒,想到那个贱人不仅没死还跟着父亲走了,反而自己留在这儿遇险,啪地就甩了侍女一巴掌:“瞎了你的狗眼,一个青楼楚馆的下贱东西,千骑万枕的狐媚玩意儿也配叫夫人?!”
“是是,是奴婢说错了。”侍女捂着肿起的脸慌忙跪下:“请小姐息怒,请小姐息怒。”
慕容芸余怒未消地把侍女踹开,胸口起伏几下,转身怒气冲冲上了兽车:“走!回府!”
跟随云家车队进了金都,云长清邀请他们去云府暂住,林然婉言谢绝:“我们已经受过您很多帮助了,这点小事我们可以,不能再麻烦您了。”
云长清望着她客套的模样,忽然笑了:“林师妹,我也不是待所有人都这样好,我说与元弟结拜,是真的格外看他有缘,把他当兄弟当朋友看,你不用客套、也不必觉得麻烦我,我不想和你们讲究这些。”
林然愣了愣,抬起头见他神色坦然,目光清正又带一点狡黠,一瞬间好像脱下了氏族少主和学宫传人的完美壳子,有了些自己人的亲近气。
林然一挠头,笑容也更真诚起来:“云师兄,那我也不与你客气了,我们习惯了在外面,住得自在还没那么多规矩,你也看出他是个骄傲性子,到你那里去寄人篱下他是不乐意的,到时候是要给我甩脸子的。”
“这才像是实在话。”
云长清弯弯眼睛:“好,那我便给你们选个合适的地方——金都鱼龙混杂,你们初来乍到安置不方便,我也算半个地主,尽份地主之谊不要再拒绝我了。”
林然爽快:“那就先谢过云师兄。”
如果是常住,住客栈就太乱了,云长清着人牵线给找了座僻静的小宅院,把他们那匹疾风马留下,又亲自把元景烁扶到屋子里躺着,才对林然说:“今日之事看见的人虽少,也总会传出去,你虽是剑阁亲传,可毕竟还没结丹、没有自保之力,这世道人心险恶,有时便是剑阁也鞭长莫及,若有人问起,我便打算以云家身份为你护持一二,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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