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无论传言,我等却是有要事请见。”铁炎狠狠咳嗽了几声,重新把话题扭过来,正色道:“我有一个道友之前进了宫,如今传出个极重要的消息,事关我等能否离开幻境,同为沧澜修士,如今万刃剑阁寻不到人,玄天宗没听说消息,诸多同道群龙无首,唯有法宗能力挽狂澜,请让我们面见贵宗主事人,一一详细告知,早做决策才好。”
“离开幻境?”
阮双双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铁炎一行人。
铁炎不由紧张起来。
“我们宗门的长老真的没来,一个都没来。”阮双双慢吞吞说:“现在主事人是我们师姐。”
铁炎与精瘦老者对视一眼,眼睛一亮:“可是贵宗首徒,侯前辈?”
三山首徒,代表着三山的威荣,无论真实年纪长幼,对于其他弟子和散修来说,都该尊一声前辈以示尊敬。
更何况那可是一剑赤焰焚天,一朵红莲曾烧亮漠地荒沙千里的焰侯。
“我等求之不得。”铁炎忙说:“请阮道友为我等带路!”
阮双双摸了摸头发:“既然你们真的想见,那我就带你们去…”
她顿了一下,又强调:“是你们自己想见的啊,不关我的事啊。”
铁炎不明所以:“自然自然。”
阮双双把筷子推到一边,从柜台里绕出来带着他记们往楼上走。
大堂里还是有几个勤快的弟子在干活,一个正擦桌子的小师弟好奇:“阮师姐,带他们去哪啊?”
阮双双言简意赅:“他们找师姐。”
小师弟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抹布不小心糊在旁边人脸上,周围人露出见鬼的表情。
铁炎一行人:“…?”
走上二楼时,一个举着水桶的弟子见她们要往三楼去,瞬间惊叫:“阮师姐,你们——”
阮双双沉痛点头。
弟子倒吸一口凉气,抱着水桶转了两圈还冷静不下来,一把将桶倒叩在自己脑袋,水哗啦啦流下来,他顶着桶连滚带爬跑下楼去。
片刻后,楼下传出海浪般此起彼伏高低不一的“卧槽”“可怕”“活着不好吗?”“谁这么想不开?”“脑子有坑吧!”
铁炎一行人:“…??”你们脑子才有坑!你们北辰法宗全家都有坑!
铁炎等人一头雾水跟着阮双双上了三楼。
三楼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得没有人息,临近黄昏了,也没有点灯,只有夕阳昏黄的光顺着一道道大敞的房门洒出来,把人的人影在走廊拉成长长一道。
铁炎忍不住问:“阮道友,刚才…”
“哦,他们开玩笑呢。”阮双双慢吞吞说:“他们年纪小,就爱开玩笑。”
铁炎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往前走一步,突然听见哭嚎声。
“铁大哥…”有人怯怯吞了口唾沫:“你听、听——”
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嚎,合着女人幽幽的哭泣,若隐若现飘散在空气中。
可这里就他们这群人,哪里有别的人?!
铁炎汗毛有点立起来:“阮道友,你听没听见…”
“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阮双双斩钉截铁慷慨激昂:“我们是法宗啊!这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没有,铁道友别担心,哭声叫声什么的都是错觉,什么事儿都没有!”
铁炎:“…”可他、他还没说听见哭声。
铁炎打了个哆嗦,之前法宗那群弟子古怪的反应瞬间让他升起无穷警惕,他跟在阮双双后面往四周望,透过那些那些厢房大敞的窗户,能看清外面有一个院子
院子空空荡荡,只有一棵巨大的柳树,盘根错节、叶脉枝杈遮遮密密,垂下的根根柳条随风飘荡、飘荡……
但茂密树枝间,有那么几根柳条,似乎格外的粗壮。
“啊!”忽然有人惊叫:“那是人!那柳树挂着人!”
铁炎一惊,定睛仔细看过去,果然隐约见树梢间倒绑着一个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蛆一样扭动,随着风吹过不受控制摇晃起来,那哭声就更加凄惨。
铁炎脑子轰地一声。
这北辰法宗是三山吧?是正道吧?他没走错门吧?他没找错地方吧?!
“哦,没事儿。”阮双双瞥过去一眼,云淡风轻:“他们是坏人,被我们师姐绑起来以做惩戒。”
“坏人?”铁炎已经有点不太敢相信她的话:“他们是什么人?如何惹恼了焰侯?”
阮双双摸了摸头发,眼神有点飘移:“他们…大多和我们师姐有那么点血缘关系。”
“?”铁炎颤颤:“是…焰侯的亲戚?”
“可能更亲一点。”阮双双摸了摸鼻子:“据说最早挂上的,是爹娘和俩兄弟。”
铁记炎:“……”
铁炎扭头就要跑,阮双双一把将他扯回来,赶紧说:“你别怕,这都是有原因的!”
铁炎崩溃:什么原因这女人能把她爹娘倒挂在那里都他妈不是个正常人!
“师姐进来得早嘛,当时她爹娘和兄弟正想把她卖给村头一个八十岁恶地主当小妾,她就先绑了自己家,又去绑了地主家,然后把附近几个村的恶霸家里都搜刮了一遍,把罪证和人都交给官府,结果人家官府不收那么多人,我师姐心善,毕竟是亲爹娘,怎么能忍心杀,就只好千里迢迢一路带到京城来,用搜刮来的钱盘下来这座福临楼,怕他们没有地方住,又特意在院子里找了棵树挂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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