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陵宁娇气的“哼”了一声,“我偏不去,就要缠着母亲。”
她甚至摆手让绿岚把她坐的牡丹凳,搬到了阮老夫人的身边。
绿岚和绿意一样,都是阮陵宁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阮老夫人被阮陵宁逗得哈哈大笑,却不再赶阮陵宁离开了。她对宁姐儿一直也是极其喜爱的,要不然也不会亲自养在膝下了,现在看到宁姐儿如此的依恋她,心里自然是高兴极了。
阮陵宁吃完了手里的杏子糕,和阮老夫人商量起要谁来给她及笄礼上当赞者的事情了。
“我倒觉得吏部郎中梁家的渊姐儿就可以。”阮陵宁说道:“我和渊姐儿素日还经常在一起玩,她人很好,又懂事又大方。她家里的妹妹们都很听她的话。”
“吏部郎中梁家?”阮老夫人一时没有想起来是谁。
江氏回答道:“母亲,就是和咱们住在同一个胡同的梁府,梁居仁大人家里……”
她和梁居仁的妻子赵氏说过几次话,对赵氏很有印象。因为赵氏在她眼里,实在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阮老夫人“哦”了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
她又转头问阮陵宁,“那渊姐儿是梁大人家里的嫡女吗?”
阮陵宁“嗯”了一声,回答阮老夫人:“渊姐儿是梁家的嫡长女。”
阮老夫人沉思了片刻,点头应下了阮陵宁。
她说道:“既然决定请人家做你及笄礼上的赞者了,咱们就要按照礼节去请,而不是你们小孩子间随后说的一句话。”
阮陵宁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在需要做决策的大事上,都是听从阮老夫人的。
“老大媳妇,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阮老夫人吩咐江氏,“过了大年初五,你选些礼物去梁府跑一趟,和他们说明情况,若是他们也愿意,就定下来吧。”
江氏笑着点点头,“母亲尽管放心,梁家一定会应下的。”
让梁家的女儿给宁姐儿做赞者,简直就是在变相的抬举他们了,他们又怎会不肯。再者赵氏那样的人,搞不好还会趁着这一次送给宁姐儿一件大礼呢。
阮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和三个儿媳妇以及女儿、孙女等说了半晌的话就坐的腰疼了。
她起身过去内室歇息,摆手让她们都退下了。
阮陵宁挽着苏姝的胳膊,蹦蹦跳跳的往外走。
阮兰溪却轻声提醒道,“三姑姑,您慢一点……二婶母怀有身孕,要格外小心一些。”
三姑姑走路不在意,若是引得二婶母出个意外就是大事了。
阮陵宁“哦”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松开了挽着苏姝的胳膊。
她伸手去摸了摸阮兰溪的头发,赞了一句:“还是咱们家溪姐儿心细。”
苏姝也扭脸看了阮兰溪一眼,笑着同她点了头。
江氏刚走出堂屋,听到庶女说的话,转身看了庶女一眼。
她是格外讨厌苏姝的,具体是为了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第一眼看到苏姝心里就有些膈应了。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庶女貌似还挺关心苏姝的……
阮兰霄和阮宣桦、阮宣易已经不踢毽子了,三人蹲在庭院里,一心一意地看蚂蚁搬家。
阮宣桦手里还拿着小棍去戳蚂蚁洞。
温氏唤了一声阮宣桦,又走过去拉女儿的衣袖,“你是女孩家,怎能和弟弟们一起蹲在地上……我怎么教你的,一点仪态也不讲究了。”
阮兰霄不敢同母亲犟嘴,她有些沮丧的站起身,低头听着母亲的教训。
阮宣桦却像是没有听到母亲说话一般,拿着小棍戳了好几下蚂蚁洞,还喊着阮宣易过来看。
“三哥,快来看啊,这有一只特大的蚂蚁。”
阮宣易原先在阮家的孙系辈里行第为二,现在多了个阮宣净,他就排行老三了。虽然阮宣净和阮宣易是同一年的人,但是阮宣净比阮宣易年长了三个月。
“在哪里?”阮宣易顺着阮宣桦的视线就看了过去。
江氏听到阮宣桦喊阮宣易为三哥,登时想起来阮宣净了。她恨恨地瞪了一眼站在廊庑下孤零零的阮宣净,大踏步走远了。
温氏训完了女儿,又去训儿子,最后更是直接拉着儿子的胳膊走出了青崖院。
阮宣桦一走,阮宣易一个人玩起来便觉得很没有意思了。他也拉着姐姐阮兰溪的手走了。
青崖院里冷清下来,大家都走了,就只剩下了阮宣净。
香草看了一眼刚走下抄手游廊的二夫人和三小姐,和气的同阮宣净说话,“二少爷,咱们也走吧。”
阮宣净绷着小嘴一直没有吭声,他是抬脚走下了廊庑,却直奔着刚才阮宣桦和阮宣易看蚂蚁的地方去了。
他也找了个小棍,蹲下身去戳蚂蚁窝。
香草默默的叹气,突然有些心疼眼前的二少爷了。
即使出着大太阳,冬日的北风刮在身上还是很冷的。苏姝走至菊花园时和阮陵宁告别,和秋香一起踏上了回去蘅华院的那一条青石板路。
“秋香,你来阮家几年了?”苏姝伸手揪了路边的一根不知名的野草,拿在手里把玩。
“三年了。”
苏姝还要再开口问秋香些别的,却听到身后有人唤她。
“二弟妹,你怎地走这样快,等一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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