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果树栽植多年,近两年正赶上丰收的好时候。平阳公主来过府上,点明了要让晚晚将第一波熟透的冬柿摘下送过去,倘若事先知晓公公前来,定不会选择今日取柿,实乃惭愧。”
平阳公主毓庆是苍明帝最小的一个女儿,仅比贺玉姝轻上一岁,两人相处十分得宜。因平阳公主生母身份高贵,连带着苍明帝也格外宠爱她,宫中谁见了也得小心伺候着,木公公当然也不例外。
听见孟謦舟搬出平阳公主的名头,木公公深深地瞧了他一眼,只好将种种小心思压在心底,直到手中被孟謦舟塞进一包银子,木公公才笑着说道:“平阳公主喜欢的必定是好东西,咱家就算是厚着脸皮也要向贵府讨上两个沾沾福气。”
“无需总管大人多提,这自然是有的。”
两人说笑着到达原地方时,众人皆已经准备妥当。
木公公传达苍明帝旨意,定国将军府接旨谢恩,又将木公公迎去喝茶,但被婉拒,只是临走时提着一篮子冬柿,这桩事情才算真的过去。
贺大哥元衡轻撞了孟謦舟一下,“你方才带着木公公去梳洗的时候同他说了什么?木公公可不是这么不记仇的人。”
贺玉姝也想知道,竖着耳朵凑过来听。
孟謦舟笑道:“我只是告诉他平阳公主喜欢府上冬柿,晚晚就是特意为她去摘得。”说完转头又揉揉贺玉姝的脑袋,“待会儿还要麻烦晚晚将摘好的冬柿往平阳公主府上送一些去。”
为了圆孟謦舟的说辞,贺玉姝只能勉强同意,嘴里面还不停的嘟囔着,“本就没多少,还都送出去,愁死人了。”
贺玉姝心里面越想越不是滋味,看了看大哥二哥,试探问道:“大哥二哥可有时间我们去演武场逛逛?”
闻言,贺大哥元衡赶紧开溜,“母亲让我盯着前厅事宜,刚才一耽搁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我得去看看。”
贺二哥孟謦舟不甘落后,“我突然想起父亲交代的事情还未处理完,这得抓紧了。”
看着落跑的两人,贺玉姝气得鼓起腮帮子,不就是母亲不让她在府上动武嘛,其他人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贺玉姝依着孟謦舟的说辞前脚去了平阳公主府上,贺夫人后脚就坐在凝香园的厅室中唉声叹气,旁边的两位姨娘想着法儿地劝但是丝毫没有任何作用,府上唯一可以劝的动贺夫人的两个人,一个下了早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有一个正是贺夫人叹气的根源。
三人坐在一起十分地颓丧,还是梅姨娘先开口,“都怨我不争气若是能给府上添上一子半女的,这会儿平阙城中众人的目光口舌也不会聚在晚晚一个人身上,任人作践。”
兰姨娘接过这话茬,“又何尝不是呢,这些年想起来总是觉得愧对夫人的期望。”
贺夫人左右看了下,当年她嫁给贺沥之后迟迟无所出,心中压力甚大,虽贺沥不在意膝下收养了三个小子,分别是老大元衡,老二孟謦舟,三小子白禹,但这都不是贺府的嫡系血脉,贺夫人一咬牙给贺沥抬了两个姨娘,为了这件事情两个人之间还僵持了数月之久。
后来贺沥终于愿意进姨娘的院子,没过多久贺夫人就怀上了贺玉姝,但是在那以后定国将军府上再无所出,而那两位姨娘贺夫人也一直留她们在府上,时间久了也处出感情来了,两姨娘每每总说是辜负贺夫人的期望,自责不已。
“这子女啊都是缘分,那三个小子在我看来也同亲生的没有两样。两位妹妹快别那么说了,倒是现在晚晚是真真让我头疼。”
这头疼的根源可也有的说了。
贺玉姝一出生贺夫人不错眼地就开始培养,希望可以教出来一个大家闺秀一洗旁人对于定国将军府皆是粗女莽夫的误判。头六年还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团子,可一次意外的落水之后就变了一个样子,硬生生地要弃文从武,谁劝都不行,若不是脾气秉性同以往一样,贺夫人都要怀疑贺玉姝是不是被人给掉包了。
从贺玉姝六岁以后就跟着贺沥还有三个哥哥开始学习贺家功夫,一练就是十二年。
贺玉姝也并没有如贺夫人期盼的那样让外人改变对于定国将军府的看法,反倒是将这种印象引导的更加根深蒂固,以至于年十八了依旧尚未婚配。
按理说定国将军府家世底蕴不输旁人,家中嫡女不是痴傻蠢笨、德行有亏的不至于耽搁这么久,况且那贺玉姝样貌也是数一数二的,坏就坏在贺玉姝之前订过两门亲事,但定亲的两个公子先后出了事故,至此贺玉姝便落下了克夫的名头,每每想起来贺夫人都觉得心里甚是堵得慌。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才是。”说完贺夫人拉拢两位姨娘共同商讨大计。
贺玉姝提着东西去到平阳公主府上的时候无需下人通报直接走进去,毕竟已经是熟门熟路的。
到了前厅的时候,找不见平阳公主毓庆,听丫鬟说了才知道是在后面园子里。
毓庆是苍明帝的小女儿,最受宠爱,行事作风也与其他公主截然不同。
东渝原附属臣国有一皇子来访时,因毓庆看上眼便硬尚做驸马,但只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两人和离,至于缘由无人可知。坊间传闻平阳公主和离以后在府中养了面首三百。贺玉姝原先听得非要拉着好友江蜜一起来看看,可哪里瞧见什么面首三百,有的不过是十来个寄居在公主府的伶人与满府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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