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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沥因敖原之战中曾放密尔东,未斩草除根赶尽杀绝才酿成今日心腹大患,他心中愧疚,再加上与徐萦兄妹情深,不忍见她苟活于敌国备受□□,便在西埕皇子一行人马抵达两国边界处制造意外悄悄带走徐萦。
    自徐萦那日‘暴毙’消失之后西埕皇子大怒,转而与东渝敌国联合密尔东大军压境,对边疆地区进行长达一年之久的骚扰,且攻下数城。后两军谈判,西埕皇子未得美人心中怨恨徐萦便让苍明帝交出徐家人。徐萦人在开化城并不知前线消息,贺沥虽不满徐家人,但西埕皇子这般要求终也因他当时冲动的计划,他便想尽办法保全徐家人,但人算不如天算终于在一场动乱中,使得徐家满门惨死,且一城百姓死伤过半,贺沥也在那一场战事当中因叛军深陷险境,身受重伤,九死一生。
    昏迷数月的贺沥再次醒来时,便得知好友丧生于一场大火之中,而徐家其它族人皆备赶杀殆尽,他心中痛不敢当,决定必平定密尔东之祸为徐萦仇雪,随即率领士兵于边界束凉坑杀敌国约八万人,手段之毒辣令外臣震慑,各邦国签订条约,决定永不犯疆。而也因此文端颐,贺沥位极人臣,成为少年天子的肱骨之臣。
    “当年将她送去开化城安置妥当之后,便想着她于方圆之地痛苦半生也该过过自己的日子了,便一直未曾有联系,她第一次给我写信还是你出生的时候,她要我给你起的小名,只是我还未想好,便得知你们母子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听到上一辈的恩怨,若说徐昇心中没有任何的波动自是不可能的,但沉默良久开口问道:“当年您将我……我娘送到开化城的事情可有其他人知?”
    贺沥想了想摇头,“本就是欺君罔上之罪,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您可知我身边的嬷嬷曾说,我出生后不久就被文阁老抱养,只不过是长到快一岁的时候才正式被抱回文府。”
    此事贺沥自然不知,随即他猛然间又想起一桩事情来,“当年你们母子丧生火海的事情便是文老贼告诉我的,我当时心中悲痛也未多问。不过有没有可能是徐萦心中仍舍不下他,两人偷偷有书信往来,故而文老贼知晓徐萦藏身之地,于火海之中只来得及救下你?且你身份特殊,他不愿被其他人知晓,就将你抱养……”贺沥的声音在贺玉姝的目光当中越来越小,最后直至消失。
    “爹,你闲在家的时候多锻炼身体,少偷看我娘的那些话本子,很伤脑子的。”贺玉姝目光当中带着些许的嫌弃。
    当中没了面子,贺沥恼羞成怒,对于自家闺女舍不得发脾气,只好没好气的看着徐昇,“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你若是能耐,当年之事有何隐情你自己去查。”
    今日能听得这些话,徐昇心中自是感激,更何况贺沥是贺玉姝的亲爹,不管说什么态度如何他都只能受着,只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当年我娘被迫入宫以后,她与文阁老之间定情的那把怀陵匕首可曾带走?”
    贺沥虽不知徐昇怎么会突然关注到一把匕首,但还是细细想了想,“没有。”
    徐萦死于怀陵匕首之下这话在徐昇心中隐忍许久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当年之事当由他去查清,定国将军府目前处境颇为艰难,何必雪上加霜。
    第85章 第捌拾伍章
    这一日文端颐刚刚下了早朝,才踏进府门就听仆人通禀说是贺沥早早地就来了,现下正在前厅等候。文端颐闻言很是诧异,自己与贺沥这些年来争斗不断,平日里见到面不绕着走就算很不错了,他今日怎会突然登门?心中思虑一许仍未猜透贺沥此来的目的,最后只好让人将其请到书房。
    贺沥刚刚推门进去,文端颐正好将冲泡好的茶水分为两盏。褪去朝服的他少了几分阁老的威严庄重,此刻坐在太师椅中就似寻常人家的一位老人,“贺兄,真是稀客,快请坐。”
    未理会他的客套,贺沥的目光聚在墙上的一幅画上迟迟绕不开。
    文端颐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叹一口气,“她已走了许多年,若不是这幅画我怕已经记不清楚她的容貌。”
    贺沥眸光轻闪,反问一句,“这些年看着徐昇还不能时刻提醒你吗?毕竟她们母子俩个那双眼睛像极了。”
    文端颐闻言也是一愣,随之笑了笑,徐昇的身世这些年他一直藏的好好的,即便是曾经最亲近的兄弟也未吐露半句,虽不知贺沥现在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心中坚信即便是贺沥知道这个秘密也会永远的保存在心中。
    “是很像,但越是像越不敢回忆。今日前来贺兄不会是登门问罪的吧?”
    “问罪?不会。我不知当年开化城那场大火如何而起,也不知你为何会知小妹的藏身之地,但你救下徐昇保存小妹血脉,贺某人心中感激。但若仅仅是保全,便让他做个闲散人远离权力中心平淡一生也好,我不明白你为何还要让他入平阙城甚至还入宫当差为皇帝做事?”
    文端颐再看了眼画中人,转身到书案前坐在,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为自己辩解道:“这你可就是误会我了,徐昇进宫是因为在璋英华会上表现出众入了帝眼,这一点上我可操作不了什么,我非徐昇亲父,但一直视他若亲子又怎么会存害他之心呢?”
    纵使是武夫贺沥也不信文端颐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或是时间太能改变人,即道不同不相为谋,贺沥不欲与他废话转身欲走时,又听身后人言,“我不过是想将这个天下欠母子的一一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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