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岚不知贺沥的身份,她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细数了弟弟周良与徐府的牵扯,半晌苦笑道:“可以好好的做自己为何上赶着当别人的替身?依着文大人的脾性今日若我不先行一步只怕他日我性命不保。”
周岚被文端颐养于私宅,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原以为自己做了大官的外室但后来周岚才发现自己仅仅是文端颐关于笼中仅供他欣赏的鸟雀。后来周岚于府上花匠有意,二人私定终身周岚有孕惶恐不安,她知若文端颐知晓定然留她不得,但一时之间也无法逃脱,故而见到周良时她交代了后事,未曾想周良会求助贺玉姝徐昇,这才有了现在的合作。
听罢贺沥是明白了,他又细细瞧了瞧墙上的珠子,“都说文端颐两袖清风,但这么多的夜明珠也是个个价值连城,果然是道貌岸然惯会蒙骗世人。”
贺玉姝心中着急听闻贺沥如此般悠闲发言,她长叹一口气,“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他有没有钱?”
贺沥看着他们忙活的样子,神态颇为高深莫测,“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贺玉姝莫名,“什么?”就连徐昇也看了过来。
“此处为徐府,我与徐萦情如兄妹,徐府能有的机关暗道我也清楚得很,想要出去,不难。”
闻言贺玉姝大喜,“爹,你有法子怎么不早说?”
贺沥这时却未理会贺玉姝而是径直看着徐昇,“要出去可以,你先告诉我文端颐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第98章 第玖拾捌章
丰贤楼涤荡出的钟声响彻前朝后宫,偏殿的文武百官整理衣袍穿过廊阁依次踏入启明殿,文官为首的依旧是文端颐,而武将为首的不再是贺沥而是朝元大将军。
与以往的端庄不同,苍明帝歪坐于銮座之上,膝下皇子接连出事让他这个父亲痛心不已同时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听着下面朝臣的奏辞他心思逐渐飘远。
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皇子内斗往往有朝臣在背后煽风点火,苍明帝凝视着他的这群臣子们,目光在文端颐身上落定,这人一直追随于他或许自己看不透的问题在他这里可以找到答案。
早朝散罢文端颐被留了下来,君臣二人同膝同坐共用膳食。
文端颐斗胆向苍明帝要了壶酒,帝欣然允许,推杯置盏间文端颐提起了平阙城内热议的话题,“近日百姓们纷纷传闻陛下有一子遗落民间。”
苍明帝尚未听得此谣传,他挑了挑眉,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哦?可朕的恩宠并未洒向民间,哪来的什么儿子?朕的儿子不都好好的在后宫吗?是谁传谣若查到朕定诛他九族。”
文端颐倒了杯酒,垂眸道:“陛下息怒,臣听闻谣传之初就已派人追查,不知陛下可曾记得一人,徐萦。”
闻言苍明帝脸上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看着文端颐不知他是否故意提及这个名字。当年文府遇见徐萦苍明帝是惊为天人,但身旁太监会错意办错了事以致他徒留个君夺臣妻的名头,因不舍文端颐这个贤臣故而在徐萦入宫以后他很少到她的宫中甚至在文端颐的面前也刻意回避这个名字。与此同时徐萦还时刻提醒着他自己的无能,只能用女人与他国换取片刻喘息的机会,故而苍明帝对这两个字深痛欲绝。
“不过一个死人,翻的起什么风浪?”
听得苍明帝的话文端颐死死地握着酒杯努力克制心中翻涌的情绪,“据传闻当年徐萦在前往西埕时已怀有身孕,此子说的应当就是她的孩子。”
“可世人皆知徐萦在东渝与西埕的边界处葬身火海尸骨无存,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孩子来混淆皇室血脉这背后之人其心可诛。”
眼看着苍明帝揣着明白装糊涂文端颐反倒是问了另一个看着并无关联的问题,“早先听闻徐昇秘密前往开化城为陛下寻神医不问天求取治疗心疾的神药,不知此药可否有用?”
苍明帝有心疾在宫闱中也算是一桩秘事,文端颐作为近臣知晓苍明帝也不觉奇怪毕竟朝夕相处迟早能发觉到异常,不过寻药乃是秘事,徐昇能有胆子告知文端颐?还未等苍明帝琢磨出什么来文端颐又开了口。
“臣当年收养徐昇时就知他也有心疾,这是从娘胎里带来分毛病,也多亏陛下遣他去寻药,走这一遭他的心疾倒是医好了,这也是天意。”末了文端颐还不忘加了句,“徐昇乃是随娘姓。”
话说到此处苍明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静下来,手中的酒樽重重放下,“爱卿今日一来颇多说辞都离不开徐萦,前尘往事若非要再提,那当初何必将她拱手让出换一场富贵繁华?今日念念不忘甚是惺惺作态,不得体面。”
文端颐闻言抬头大胆地直视苍明帝,“是啊,所以我悔,可我更恨!我恨得到她的人不知珍惜,恨被人当做筹码随意践踏!皇上不认自己的骨肉可以,但臣当为他们母子讨个说法,这天下亏欠她们母子的,我会一一替她讨回。”说完举起手中的杯盏重重摔在地下。
摔盏为号,朝元将军的人早已候在殿外,为了这一天文端颐筹谋多年。
臣子反叛苍明帝猛然站起身来,“尔敢造反!”随即唤人进来。
“陛下猜猜这进来的会是谁的人?”说完文端颐心情颇好地为苍明帝斟上最后一杯酒,“只要你同我去徐萦的灵位前磕头认错,我保你性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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