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的拉扯与迁就中江蜜与齐宣的亲事定了下来,自齐鸣中毒身亡以后齐府没了嫡子当家主母因杀人落狱,齐府的庶子们唯有齐宣一人挑的起齐府的重担,至于齐侍郎新续的新妇哪日能生养还得两说,眼下齐宣倒是齐府最要紧的,这婚事筹备起来也是相当繁琐。
这日贺玉姝正在同贺夫人学习如何缝制衣裳就听得如意在耳边念叨说是江蜜在归鸿楼等着了,贺玉姝倒是好奇她这个时候不好好做个待嫁的娘子跑她这来做什么?
待江蜜道明来意贺玉姝懵了,见她如此江蜜只好凑到她跟前红着脸小声解释道:“你也知我那后娘向来不待见我,恨不得我嫁个瞎子瘸子浑噩一生才好,如今说得齐府这门好亲事她那开心的起来,就是府上需筹备的事情她也从不过问,更别提……别提教我那些事情了。”
江都统府上的情况贺玉姝早就一清二楚,江蜜是她至交好友她有所求贺玉姝定当义不容辞,但……
“我娘……我娘也没教过我呀!”
闻言江蜜顿时愁容满面,忽然她似想到了什么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才颇为神秘地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地方。”说完带着贺玉姝悄悄离开贺府。
两人在外面溜达半日,在贺玉姝认为是江蜜故弄玄虚时江蜜将她带到了永芳阁的门前。
“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贺玉姝一点也不想踏进去。
江蜜心中倒是非常得意于自己的聪明劲儿,她点头应是,“我想过了有句话还是在理的。”
“纸上得来终觉浅,亲历亲行方才真。”
贺玉姝不爱读书但也知晓这话听着不对劲,但还来不及反驳就被江蜜急匆匆地拉了进去。
女子进寻欢作乐之地本不常见,但只要银子使得足也并不难办,正巧老鸨给安排的就是春绯姑娘,也在这时贺玉姝才想起自己一直未处理之事。
只是两人刚坐下连杯热茶都未来得及喝更是连春绯姑娘的面都未见上就被闯进来的齐宣带走。
因不放心齐宣决意亲自送江蜜回府,分道扬镳前说道:“宣从制衣坊出来见着你们进了永芳阁,因永芳阁鱼龙混杂怕你们吃亏只能将你们带出。江蜜是我即将过门的娘子我会教她,至于贺姑娘我已让书童亲至徐府,亲事将近府中繁忙,不便久留,先行告辞。”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贺玉姝被他那个徐府二字给定在原地,不过转瞬又想到如今徐昇与她地位调换,不过上了趟永芳阁又如何?
李宅内明沅沅正在翻看医书,听见脚步声传来她立刻将手中的东西藏起来拿过置于针线筐中还未绣成的锦帕有一下没一下的绣着,不多时舒太太身边的丫鬟端着一碗漆黑的汤药走了进来,“二夫人,该用药了。”
明沅沅心中不愿,但想着舒太太说的话她还是端起来犹豫一瞬喝了下去,丫鬟见药碗已空不忘叮嘱道:“太太请了城内有名的大夫专刻夫人不孕之症,两刻钟后就过府来,请二夫人在房中不要走远了,稍后太太与大夫人也一同过来。”
一听这话明沅沅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了个干净。看着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及成亲这些日子来的点点滴滴她不由地悲从中来。
正在这时有丫鬟通传贺府小姐过来了,明沅沅一想到是谁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不见,她怕贺玉姝看见她如今这幅模样。
“怎的?成了亲连好姐妹都要舍弃了?”贺玉姝的声音传来,明沅沅心中一惊连忙辩解,出门一看贺玉姝正现在庭院中,她的身边还跟着白禹,此刻的白禹正无聊地擦拭着手中的兵刃,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李府人。
若非今日过来贺玉姝断然想不到几个月前光鲜亮丽的明沅沅此刻形容枯槁,脸色蜡黄,想起永芳阁的李荃她立时沉下脸来,唤了明沅沅身边的丫鬟,“去喊秋姨过来。”
秋姨是明沅沅的亲娘明秋。
房内贺玉姝正拉着明沅沅的手恨铁不成钢地问她,“在李府受这般磋磨你怎忍得了?”
明沅沅未语泪先流,“我原本以为会是良缘,刚开始也算得上美满,只是婚后一个月被府上的大夫请了平安脉得知未有身孕婆母待我便不如之前了,她整日里给我喝各种求子秘药,我是医者我的身体我心中自然有数,有孕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只是大嫂过门一月诊出喜脉,婆母便也以此要求我。”
“是药三分毒,我原本也是不愿喝的,但婆母却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既然我生养不了就要夫君将远房表妹娶进门位同平妻,我只能把一碗一碗汤药往肚子里送,也是我不争气又三个月了还是没有好消息。”
“……”
听着明沅沅一句一血泪的诉说成亲以后发生的所有事,贺玉姝放在桌下的拳头硬了,她再也忍不了问道:“李府如此欺人也不看看那李荃又是什么好东西?”
“是谁在诋毁我儿?”李太太问声赶了过来,正巧撞见贺玉姝痛骂舒煜,她爱儿心切立即让身旁的丫鬟去掌贺玉姝的嘴,只是这巴掌还未扬起来就反被贺玉姝给打了回去。
“反了,反了,我家老爷为朝廷命官,你贺家区区一阶白衣也敢在我府上放肆,好大的胆。”贺沥如今不再是定国将军,若是往日李太太这口气说不定就咽了但如今却不同了。
“我管你是什么官,欺负我贺玉姝的朋友就是不行,再者我胆子再大也不敌你府上二公子,朝廷政令禁止狎妓那李荃倒好公然违抗政令在永芳阁包了春绯姑娘日夜春宵,此事若传于御史台也不知你家老爷头上的乌沙还能戴得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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