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赐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褚向墨,那个总是含着温和笑意,不动声色在背后搅弄风云的男人此时像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紧紧地怀抱着唯一的珍宝。
他同样也大惊,迅速地蹲了下来,用手探了探女孩的鼻息,随后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她怎么了!沈赐问。
然而男人眼眸中的恐惧实在是太清晰,清晰得仿佛也将他感染了,这让沈赐一下子就意识到,夏可得这个昏迷,并不是普通的晕倒。
我不知道
沈赐感觉褚向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夏可的眼神过于惊慌,仿佛即将失去自己的性命一样,像一只团团转的困兽,又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犬狗。
褚向墨,你冷静一点!沈赐几乎是怒吼出来,他烦躁而又着急,心中不祥的预感逐渐放大,将他的心脏攥紧。
场面过于混乱,劫后重生哭喊的人群,勉力来往维持秩序的警察,还有想要浑水摸鱼逃离的劫匪,都让人无法一时间注意到这边的状况。
尽管有的人已经意识到了或许是他们这里做了什么,这些早就预设好的炸弹才没有爆炸。
没有人听见,有一瞬间破空的轻微枪响,带着锐利的弧度朝着单膝跪在地上,紧紧拥着女孩的男人脑袋射去。
褚向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顶上破碎了一半的灯光洒落在他的眼睫上,落下了淡淡的阴影,他微微抬起眸,有一道急速而来的轨道痕迹在眼眸中划过。
没人注意到,女孩垂下的手无意识的动了动。
像是有什么屏障一样,这样的痕迹错开。
他微微一怔,随后将目光重新放在怀里的女孩身上。
啊旁边一声尖叫,随后是旁人惊恐的喧哗。
有人开枪!!
流、流血了!
救命!
逐渐清醒过来的人群又是一阵骚乱,维持秩序的警察们根本没有办法控场。
然而褚向墨和沈赐都没有心思去理会。
只有刚从外面给下属下达命令和越级上报情况的顾殊抓紧时间返回,才发现坐在轮椅上的沈文和是那个中枪的人。
年迈的老人一个晚上被折腾的不行,他身上原本穿着的富有质感的唐装已经变得皱皱巴巴,而此时腰下三寸正在渐渐溢出鲜血,随后逐渐染红了衣服。
而原本正准备将他扣押带走的警察一脸震惊和凝重,见到顾殊了之后立刻行礼道:顾警官!场外有狙击手,似乎是要对沈文和灭口。
他说完便急忙叫来了两个警察,带着沈文和就医去了。
不能在审判之前,让嫌疑人出事!否则之后的追责诉讼一定难上加难!
顾殊此时将原本的外套脱掉,露出了黑色T恤包裹着上身,显现出胸膛的精壮,也显现出他原本职业的锐利与凌然。
他目光很快锁定了仍然神色平静的,这个姓严的管家,觉得对方很不对劲。
严管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朝他十分礼貌的一笑,随后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很少见如今还有人用如此复古的发条手表了,顾殊眉头一凌,更加觉得这个严管家的古怪。
他像是一个影子,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他都在现场。
严先生,我看你好像太过于平静了?今晚发生的事情是你的预料之中吗?
地上还有血迹,配合着小严管家微笑客气的俊朗面容,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却让顾殊眉头皱得更厉害。
小严管家像是被设定好的情绪一样,等到他提出疑问之后才回答。
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严管家说,请顾警官稍等一下。
没等顾殊反应过来,严管家便朝着不远处的方向走去。
顾殊才在混乱的人群中注意到,被褚向墨抱起来往外跑去的夏可,而沈赐在一旁给他在混乱的人群中开路。
他们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附近的枪击的骚乱,注意力一直在夏可身上。
顾殊也并不知道,那枚子弹对的并不是沈文和,而是褚向墨。
顾殊和严管家的位置刚好靠近出口,他跟在严管家身后,就这样看见严管家将褚向墨拦了下来。
顾队!从人群中穿梭而来的钟白期在呼喊他,局里的人在找你
然而顾殊根本不想管该死的局里人。
不用想也知道是张峰在找他。
钟白期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但是他无法上前,但是他的视线却一直跟随着不远处的几个人。
严管家显然和褚向墨在起争执,褚向墨脸色很差,原本就满是阴鸷的神色更加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来,他眼眸里是如同恶兽一般的凶光。
然而严管家态度平静,甚至还带着文质彬彬的微笑,在说些什么。
严管家伸出了手,沈赐在一旁劝说了什么,褚向墨站定不动了。
女孩无知无觉,就像是等待被王子吻醒的睡美人,她的手垂下,微微摇晃,如同漂泊的浮萍。
顾队、顾队钟白期根本不懂得看人眼色,他还在一旁吵吵嚷嚷,顾殊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组织疏散人群,联系梁副!乱成这个样子!这群人是吃白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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