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潘士聪就让他女人先把王家美她娘拽走,他自己则是把王家美他阿哒也一块扯出了老潘家大门。
王家一行人前脚刚走,张学兰就砰一声关上了大门,反插上,气得骂娘,“这都叫什么人啊!”
潘阳拢了拢身上披的衣裳叹了口气,对潘士勋、潘士松两兄弟道,“人都走了,你们快去睡觉吧,外头太冷。”
潘士松就趿拉了个春秋天穿的拖鞋出来,大半个脚露在外边,虽说现在开了春,可毕竟才阳历三月而已,刚才气得满身火,眼下人走散场了,还真觉得特别冷...
潘士松打了个哆嗦,道,“阿哒娘,我先回屋睡觉了。”
潘阳点了点头,自个也朝堂屋走,见潘士勋跟她进了堂屋,潘阳道,“怎么了?还不去睡觉?”
潘士勋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道,“阿哒,我又叫你操心了...”
潘阳笑了笑道,“都不算个事,快去睡觉吧。”
方才王家美阿哒冲上来揍她时,潘士勋能立马跟王家美阿哒干仗,单就这一点,潘阳就已经很满意了,这小子,总算还能分清些里外。
因为王家人的闹上门,可把老潘家人折腾了一通,等潘阳总算能钻进暖和的被筒里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想着明个还要早起,潘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闭眼睡觉。
她困得很,张学兰气得精神了,絮絮叨叨在潘阳耳边道,“早知道当初就该听你的劝,不让士勋跟王家美对象就好了,现在也不会有这一堆破事,我看啊,干脆我们再给士勋重说一个媳妇得了!”
潘阳眼都没睁开,笑了笑道,“我劝你还是别存这个念头了,王家美要是没怀孕,那就不说了,她都怀了孕,再不让她过门,无异于把她朝死路上逼,我们还是别干这种缺德事...暂时就先给王家人一个下马威,也让王家美老实点再说,这婚事,早晚还得办啊...”
夜里潘阳张学兰两口子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儿潘士勋的婚事,累了也就各自歇息了。
潘士聪家里,王家两口子可就睡不着了,精神着呢,有他两口子在,潘士聪和他女人也安歇不了,大冷的晚上,只能陪着王家两口子说话,任脚丫子被冻得冰凉。
王家美阿哒一门心思想要明天去老潘家窑厂堵人,他也不多带人,就领三个儿子一块去,要跟老潘家人实打实的干一仗,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潘士聪吧嗒吧嗒抽着烟,忍不住劝说道,“我劝你可别做这种事,潘家人有说不让你家美过门了吗?也没有啊,只是让你们两口子好好管管家美...要我说,就家美,她那脾性,还真得管管...”
听潘士聪这么说,王家美阿哒不吭声了,反倒是王家美她娘还一身的劲,嚷道,“让我们管管也成,至少该先把日子定下来啊,也拿出点诚意来!”
潘士聪当即呛声道,“你们也至少拿出点诚意来,给人家一个顺当的儿媳妇,人家娶媳妇进门可不是当祖宗供养的,换句话来说,你两也都是使媳妇的人了,你三个媳妇哪个能像家美那样还没进门呢,就跟公公顶嘴干仗的?搁在你两口子身上,你两口子能受得了?!”
这下王家美她娘也不吭声了,半响才冲道,“大哥,你胳膊肘可真会往外拐,张口闭口都在为潘家人说话。”
潘士聪给气笑了,“我胳膊肘往外拐?我要真胳膊肘往外拐,当初也不会跟前赶后,非要把家美说到潘家,你当我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想让家美以后过好日子,她可倒好,尽干些不叫人省心的事儿,我要是不问事的,我随你们怎么整,潘家人真不愿让家美进门了拉倒,也是她自个作的,关我什么事儿!”
王家美阿哒见潘士聪真动怒了,扯扯他女人的袖子,示意他女人闭嘴,连忙道,“大哥说的在理,不管怎么说,我们确实该管管家美,那丫头的性子,唉,搁一般人家都受不了...”
到底是外甥女,潘士聪还能说什么?叹了口气道,“你们怎么都这么糊涂啊,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是处在被动地位,让潘家人死死抓住了小辫子,你要是再跟他们犟,实在讨不到什么好处,真正聪明的,现在回去立马管好家美,等再过段时间,不愁潘家人不过大礼。”
不得不说,潘士聪还是很能摸清潘阳脾性的,事到如今,王家人也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潘家人说管教王家美那就管教王家美好了。
撇开不说王家两口子到底是如何管教闺女的,自打那天夜里又吵又闹之后,王家人销声匿迹了一般,消停了许多日子,反倒是老潘家,在窑厂防备了几天,也没见王家人过来闹事,潘士松甚至还忍不住乐道,“阿哒,王家人也够孬熊的啊,嘴上说的好,敢都不敢来闹事!”
潘阳忍不住拍了下潘士松脑袋,道,“小破孩,人家那叫能屈能伸,跟我们硬碰硬,他们能讨到什么好处!”
被阿哒拍了脑袋,潘士松抬手摸摸脑瓜子,忍不住埋怨道,“阿哒,我都快跟你一样高了,下次能不能不打头了。”
潘阳哈哈笑了,“那下次直接踹屁股...”
自打翻过八零年进入八一年这个年头之后,潘士松就跟抽了芽的柳条似的,开始疯狂的长起来,他们老潘家人倒还没觉着什么,可外头人只要见到潘士松,都忍不住要感慨一句,“呀,士松又长高了,都成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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